小五郎三人也先后进了那间房子,沿着门边的墙壁站成一排。
房门敞着,黄昏的薄暮透进屋里,屋里勉强能够看清人影。
啊,又是这间库房。读者可能还记得吧,几天以前,倭文子和茂藏身的地洞就在这间库房的地板下面,当时把倭文子藏到地洞里的三谷此刻是何心情?
这个神机妙算的私家侦探知道这个地洞?这么说,他老早就发现了倭文子母子的去向?怪不得三谷刚才就好像有些沉不住气了。
果然,小怪物把草人放到一旁,掀开地板,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一股异样的臭气扑鼻而来,是令人作呕的腐臭。
恒川立刻明白那是什么味,禁不住为之一惊。
恒川终于按捺不住,一下抓住小五郎的手腕大声嚷道:
“你说,这洞里有什么?这是什么气味?你知道吧?你说呀,到底是什么?”
“嘘……”小五郎镇定地将手指压在嘴边嘘了一声,“不能打断我的顺序,稍等一会儿,三十分钟以内全部秘密都让你知道。”
警部仍坚持要到地洞里察看,恰好这当儿那小怪物把地板上的草人抱过来扔进了地洞。
然后盖好地板,检查一下有没有失落的东西,又无声无息地回到二楼的书房。当然,观众们也尾随其回到了书房里。
先进书房的小怪物在观众们进屋后使反锁上门,将屋里细心地察看了一番,又踩着佛像,攀着绳子,像蜘蛛一样塞察家审地爬上了天花板,而后,照原样盖好天花板的洞口。
“第一幕到此结束。”小五郎说着打开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屋里豁然明亮起来。第一幕?这么说还有第二幕?
“小川的尸体就是这样失踪的。那个怪物刚做完刚才那些事,恒川先生,你们警察一行就赶到了这里。”
“那么,刺死小川的那把匕首呢?”恒川问。
“匕首是刚才那个小怪物从天花板上投下来的。”
“这我知道,可那把匕首怎么又没有了?”
“又回到天花板上去了,那把匕首柄上系着一根结实的细绸带子。那家伙还是动了一番脑筋的,为了不让凶器留在现场,他就想出这么个办法,从天花板上投下飞刀,杀死敌人后就拉着绸带将飞刀拉上去。门窗紧闭的屋里没有凶器也没有罪犯,确有人被刺而死,听起来是有些神乎其神,但谜底一揭开,原来十分简单。”
“那么凶手呢?那个浑身乌黑的小怪物是什么人?”警部又问。
“那个蒙面人是个谁也想不到的人物,我也只是在二三天前才发现的,因为很意外,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
“就是说,”恒川急不可待地说道,“那家伙是这个案件的真犯?”
“真犯…在某种意义上是真犯。”小五郎含糊其词,“在告诉你们他是谁之前,先请你们继续看戏。下面是今晚这场戏的第二幕。”
“第二幕?接着刚才的吗?”
“对,而且,这第二幕是请你们看的关键一场戏。”
“哦,好吧。”警部急着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只好答应往下看小五郎的戏。
“第二幕重演小川正一尸体失踪后二三天内发生的事,这些犯罪是相当秘密的,警察和烟柳家的人都不知道。”
“不是齐藤被杀事件么?”警部惊叫起来。
“不是的,在小川事件和齐藤事件之间,这间屋里还发生过一起无人知道的杀人事件。”
这段开场白非常成功,两位观众大为兴奋,催促着第二幕快点开演。
“现在,电灯再关一会儿。在开演之前先说一下,马上要在这里真实地再现一起凶杀事件,当然,这只是表演,因此,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声也不要动手动脚。那么……
“小五郎结束了开场白,叭地关掉电灯,屋里顿时一团漆黑。窗外已是夜晚的景色,美丽的繁星布满了夜空。
这么暗表演怎能看得见?观众们心里纳闷,忽然一束光线直射到对面墙壁上,那排佛像像幻灯画一样出现在眼前。
小五郎事先准备了手电筒,是手电筒的光束照到对面墙壁上的。
光束徐徐掠过佛像群,离开墙壁,在房门上停了下来。
定睛一看,光束中,门拉手在慢慢地转动着,有人在门外开门。
拉手一停止转动,门便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
猛烈的好奇心和极度的紧张使恒川警部也透不过气来。握着电筒的手直发抖,墙壁上的光束也不住地摇晃。
摇晃着的光圈里,从门外闪过了一个人。
一看那人,尽管小五郎事先作过交待,两个观众仍大吃一惊。
那人头戴黑呢帽,身披黑斗篷,脸上戴着一副大墨镜,嘴上戴着大口罩,打扮同没有嘴唇的怪物一模一样。
怪物在光束中慢慢地往前走。随着怪物向前走动,小五郎的手电筒也像舞台上聚光灯追踪演员的表演一样,一点一点地往前移动。观众们觉得像是在观看移动拍摄的电影。
怪物一边走,一边眼睛盯着小怪物藏身的天花板。他好像知道通往天花板的路。
不一会儿,怪物走到正面墙壁的中间,在一尊如来佛座像前停住步,眼睛仍盯着天花板,身子蹲了下来。他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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