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亭旅馆杀人案_[日]江户川乱步【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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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房间里找来一面小镜子,用它使镜头的投影产生折射,将画面或是照片投射到一侧的墙面上。结果非常成功。后来,在初中高年级的物理课上,我学到了同样的原理。直到后来我知道了颇为流行的实物幻灯,才明白自己的发现其实并不稀奇。当时自以为那是什么了不起的发明,整日沉迷于镜头与镜子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我一有空,便买来厚纸板和黑布做成各种形状的盒子。镜头和镜子也渐渐多起来。有时,在弯曲成长长的U字形的暗箱中,放人很多镜头和镜子,通过这种装董,从不透明的物体的一面可以直视无碍地看见另一面。我将它称为“透视术”,家人看了都觉得不可思议。有时,我还在院子的一面墙上装上凹面镜,正对着它的焦距燃起火焰;有时,在家中装上各种形状的暗箱,人在内厅却可以看见大门处的来客,凡此等等类似的其它恶作剧,都让我乐此不疲。显微镜、望远镜也尽量做得风格独特,而且已大致取得成功。我还用镜子搭了一间小屋,将青娃、老鼠放入其中,瞧它们看着自己那副哆哆嗦嗦的模样,别提我有多高兴。

  我这种怪癖一直持续到初中毕业。升入高中以后,因为住校和学习紧张,也就不再鼓捣镜头了。这种兴趣再次死灰复燃,且程度数倍于以前,是在毕业以后。当时我不是非要找工作不可,整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地混日子。

  第03章

  我必须在此坦白自己的怪癖。我自小性格乖僻,装腔作势地蓄着一撇小胡子。我从不良少年都不屑的伦窥中,体会到了莫大的快乐。当然,话说回来,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方面的毛病,但是总不至于像我这样走极端。更有甚者,说起来都难为情,我偷窥的全是些怪怪的让人恶心的东西。

  听一个朋友说,他的伯母也有偷窥的毛病。从她家屋后的板壁正好可以看到邻居家的室内,听说她一有空就透过板壁上的小孔偷看。她长期闲居在家,没有什么像样的工作,无聊时,像读小说似的观察邻居家发生的一切。什么来了几个客人啦,哪个客人什么打扮啦,说些什么啦,谁家生了孩子,互助会给买了什么东西啦,什么女佣打开老鼠不能进入的食品橱伦吃东西啦,等等,事无巨细,了解的比自家的事还要详细。甚至连主人不知道的事,都一淸二楚,并且将这些和盘讲给我的朋友听。

  听他这么说,我心想,这就怪了,世间竞有和我一样的病人。于是我越发胆大妄为起来。然而我的病比起那位伯母要重的多,性质也恶劣的多。举个例子,当然这也是我毕业后的第一个恶作剧。我在自己的卧室和我家女佣的房间中间,装上用镜头和镜子拼成的各种暗箱,偷窥长得僳熟透了的水果似的20岁的姑娘的秘密。虽说是偷窥,但我采用的却是胆怯的非常间接的方法。在女佣房间不太显眼的地方,比如在天花板的拐角处装上我发明的镜头和镜子,然后用暗箱通在天花板顶上,使光线透入。通过这种装置可以把女佣房间照在镜子里的影子原封不动地投射到我书桌上的镜子里。这种装置就像从潜艇内观察海上情况的观测器。

  那么,我用它究竞观测到了什么呢?当然其中有许多是不便公开的。比如,20岁的女佣每晚上床睡觉前,都要从行李箱的底层拿出几封信和一张照片。一会儿端详照片,一会儿看信。睡觉时,还将照片紧紧地贴在丰满的乳房上,搂着照片躺下。看到这些我明白了,原来她有恋人了。而且,看不出来,她还是个爱哭的女人,也是个非常爱偷吃的女人,睡相也不怎么好看。还有一些更露骨的情景,常常让我怦然心动。

  体会到这些尝试的乐趣之后,越发让我难以自拔。除了女佣之外,窥探家人的秘密也让我很不舒服。因为不可能将装置延伸到别人家,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在不久我便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我将镜头和镜子改装成便于携带的组合式装置,拿到旅馆、茶社或者餐馆,立刻就可以组装起来。但是,考虑到装置的镜头焦距可以自由调节,暗箱做得要尽最小巧、不显眼,这实在太难了。但是我天生就对这些手工活感兴趣,经过几天没黑没夜的辛勤劳动,窥视镜终于做成了,效果好得简直无法形容。

  此后,我把窥视镜放在各种场合进行测试。编个理由住到朋友家,把装置放在朋友的卧室,偷看朋友那些充满激情的场面,实在太刺激了。即便只公开秘密现察的记录,也足够写成一部长篇小说。

  好了,闲话少说,让我把话题转到标埋故事。

  事情发生在五年前的初夏。当时我患神经衰弱,城市的喧嚣让我厌倦。于是我听从家人的劝告,也为可以避署,只身前往位于H山中A湖畔一家名为湖畔亭的旅馆,住上一段时间。当时避暑稍嫌早了一点,空空落落的旅馆里连个人影也见不到,山中特有的凉爽的空气,让人有一种凉嗖嗖的感觉。泛舟湖上、森林漫步,太多也就索然无味了。虽然如此,但又不能心血来潮地就此回去,便住在旅馆的二楼打发无聊的每一天。

  百无聊赖,我又想起了偷窥镜。幸好我已习惯将它带在身边,此时就放在我的行李箱底。

  旅馆虽然冷清,还是住了几对客人,加上准备夏季旅游旺季雇佣的十几个女服务员。

  “好吧,瞧我的恶作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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