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不知道的人了?”
“当然不知道。我的朋友中,只有甲田君一个人知道。以前我曾经和他说过。”
“到底是谁?这个人就是罪犯吗?”
“不是的。所以我没把这个人告诉波多野警部。即使对你说也没有用。这不过是我一时的猜测,也许弄错了。因为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其它的疑点就无法解释了。”
说完,他继续闭上了眼睛。真让人焦急。可是又没办法,因为从他的推理来看确实比我高明。
我抱着照顾病人的心理,耐心地等待。不久,他终于睁大双眼,瞳孔闪闪发亮。
“你说被盗的金制物品中什么东西最大。大概是那个座钟吧。有多大呢?差不多高5寸、长宽各3寸左右。还有重量,有500钱左右。”
“我记不太清楚。听你父亲跟我讲,好像是这样的。可是,座钟的大小和重量同案件有什么关系呢?你讲的好奇怪。”
我伸手摸他的脑门,怀疑是不是发高烧了。但是看脸色非常兴奋,不像发烧的样子。
“这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好不容易才注意到。被盗品的大小和重量都含有重大的意义。”
“你是说盗贼能否搬得动的问题吗?”
事后看来,我这话问得太愚蠢了。他不回答,又接着说起古怪的话来。
“松村君,你转过身取出花瓶里的花,然后把空花瓶朝窗外的围墙方向用力扔出去看看,好吗?”
这个命令太荒唐了。花瓶是一件高5寸的瓷器物品,没什么特别之处。
“你在说什么啊?这么做,花瓶不是会碎嘛!”
我真以为弘一君的头脑有问题了。
“没关系。反正是从我家拿来的。快扔!”
我还在犹豫,他已经急得快从床上蹦起来了。那样可就对身体不好。医生说过病人连动都不能动的。
为了不影响病人的情绪,我照他的话去做。瞄准窗外三四张榻榻米远的水泥围墙,用尽平生力气扔出花瓶。花瓶被扔到围墙上,砸得粉碎。
弘一君抬头看了看破碎的花瓶后,才显出安心的样子。
继而颓然地恢复到原来的姿势。
“好,好,这样很好!谢谢。”
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我听到刚才的碎声,反而害怕有人会责怪。
“说起常爷的奇怪举动……”
弘一君突然转换话题。我总觉得他的思维缺乏统一,所以替他担心起来。
“我认为就是此次犯罪事件最有力的线索。”
他继续说,根本不在意我脸上的反应。
“当大家都跑到书房时,只有常爷一个人走到窗边坐下。
很有意思哦。松村君,你明白了吗?这里面肯定有原因的。
常爷又没有精神错乱,没道理那样做的。”
“不用说是有原因的吧。不过,我猜不到。”
我有些不高兴、粗鲁地回答。
“我想我猜到了,”弘一君嘿嘿一笑,“你想想看第二天早晨常爷做过什么事。”
“第二天早晨?常爷?”
我难以揣摩他的用意。
“什么呀,你不是正好看到了吗?你光想着赤井的事情,没留意到罢了。瞧,你刚才提到过的,说赤井朝小洋楼的对面张望。”
“是,很奇怪的。”
“你不要想岔了。你没觉得赤井张望的不是别的,正是常爷吗?”
“原来是这样啊。”
赤井先生好像确实是在注视常爷的举动。
“你说常爷当时正在收拾花坛。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既没有花开,又不是播种的季节。收拾花坛不奇怪吗?你可以试着想他在做其它的事情。”
“其它的事情?”
“联想一下。那晚,常爷很不自然地坐在书房的窗边。
第二天早晨收拾花坛。把两件事情结合起来考虑,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即常爷藏了某个东西。对不对?
“至于具体藏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藏,我就不清楚了。但有一点我肯定没有猜错,即常爷必须要隐藏某个东西。坐在窗户下,是为了掩盖膝下的东西。然后,常爷肯定认为离厨房最近又最不引人注意的隐藏场所就是花坛,因为可以假装收拾花坛呀。对了,拜托你一件事,你现在立刻回我家,悄悄地把那个东西从花坛里挖出来给我。掩埋地方可以从泥土的颜色上看出来的。”
我对弘一君的明察秋毫目瞪口呆。转瞬之间,他解释了我虽目击到却无法理解的现象。
“好,我去。刚才你说这不仅仅是偷盗行为,还是恶魔的勾当。你有什么证据呢?还有一点我不明白,就是刚才我打碎的花瓶。你可不可以在我去之前先说明给我听?”
“不,这些不过全是我的想像,而且近乎迂腐。你现在不要听信我的话。我只希望你知道,假如我的想像没有猜错的话,这次事件将会是远比表象恐怖的犯罪案件。你如果不这样做,我可要生气了。”
于是,我拜托护士照顾他,暂且离开医院。刚要走出病房的时候,我听到弘一君像是哼歌曲似地嘟囔了一句法语,“找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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