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梅什么解释也听不进去,死活不再租房了,可合同白纸黑字,租金也交清,她只好自认倒霉,连租金也不讨了,隔天就搬了出去。临走前,她满心怒气,顺手拿起凳子便将主卧里那扇窗户给敲了个粉碎,这才离开。
于是桃李小区4号楼4楼44号又被挂在了中介里,这一回,是要出售。
石秀梅大闹特闹房介所后便再没有来过,除却季恬,大家也都渐渐把这个女人给忘得一干二净,所以自然没人知道石秀梅在搬回了自己家后便生了病,日日觉得头痛,伴随着耳鸣,总能听见指甲划动玻璃的声音,嗤啦,嗤啦,从此在她的生活中消散不去。石秀梅瞬间老去,再不复往日的青春美丽。
说来也怪,自石秀梅租了桃李小区4号楼4楼44号后,这处从前无人问津的房子倒成了抢手货,出售消息挂出去没多少天便有人打电话询问,都是看中了房子所在地段和环境。最后确定下来的买家是一对新婚夫妇,房子是用来当他们的新房的。
依旧是季恬带着他们去看房,两人在看到主卧时都不约而同皱眉:“这窗户……”
季恬连忙解释:“之前租这房子的住户家里有孩子,不小心给打碎了。”
“什么孩子这是,真够淘气的。”
“不过你们不是要买来当新房吗,总是要重装的,正好都换成新的,称心如意不是?”
季恬这么一说,新婚夫妇都眉开眼笑:“小姐你真会说话。”
这栋烫手山芋卖出去,季恬的提成倒是不少,原以为事情就这么结了,却不想半年后这对夫妇又来了中介,且和石秀梅一样,怒气冲冲,原因是这栋房子闹鬼。
季恬哭笑不得:“这世上哪有鬼,先生小姐别开玩笑了。”
男人当场把自己的衣服撩起来,后背上十道血痕触目惊心,季恬和同事看了都吓了一跳:“哎呀,这伤的挺重,您太太的指甲也太……”
“那是鬼抓的!”女人精神已近崩溃:“我亲眼看见了,好好的玻璃,生生出现了抓痕,血淋淋的……”
季恬看这对夫妇,明显和半年前不同,半年前他二人都是挺阳光的,可现在瞧去,两人都有很深的眼圈,像是长期失眠所致,脸惨白消瘦,和半年前判若两人。
吵吵闹闹了一整天,最后桃李小区4号楼4楼44号再一次被挂在了中介的出售信息里,这对夫妇坚持房子有鬼,再不愿居住,索性卖了清静。
桃李小区4号楼4楼44号住了人,便有了人气,买主源源不断,仍是季恬带他们看房,大多是在房子里转上一圈便匆匆决定,不像旁的买主,总要斟酌采光之类问题讨价还价半天。这房子辗转出手几次,总逃不了再次出售的命运,理由只有一个:闹鬼。
季恬被这房子折磨得头大,对工作也失去了兴趣,终是打了封辞职信,递了上去。临走的前一天,同事临时请假,原本和客户谈好要去看房子,没人替,便央季恬帮个忙,季恬一口答应下来,谁知同事告知地址,竟然是桃李小区4号楼4楼44号。
和从前一样,客户只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便匆匆决定,虽然主卧的窗户少了半扇,但并不影响他的决定。季恬心里却觉得好笑,但凡买这房子的人也真挺奇怪的,临走之前都要把窗户玻璃敲个粉碎,这是发泄怨气么?
那天送走了客户,季恬并未急着走,而是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此时已是黄昏,天色渐渐变暗,季恬站在主卧的门口,忽然看见了一团黑影。
那团黑影在房间的角落突然间现了出来,是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儿,手里拿着个弹弓,在卧室里奔跑,不时瞄准窗户,一粒石子便被弹了出去。
房间里昔日的情景重现,家具已被搬空,只剩下了个衣服架子,铁制的,看着却不大稳当,小男孩儿在房间里跑得太快,横冲直撞的,就那么撞上了衣服架子。衣架晃了晃,直直倒向玻璃,哗啦啦,玻璃碎了一地。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呵斥声。
小男孩儿吓了一大跳,正要往外面跑,却没想到衣架晃了晃滑落在地,正巧砸在了他的头上。小男孩倒在血泊中,临死之前,在墙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抓痕。
季恬记得,这房子最初的户主曾说过,玻璃是在搬家时被倒下的衣架砸碎的。
原来,这房子里的确有鬼,不过是一个意外惨死的小男孩儿的灵魂,父母搬家离开,而他只记得自小居住过的房子,找不到去往新家的路,所以灵魂徘徊不去,每到晚上便要攀上窗子瞧一瞧,那睡在卧室里的,可是他的父母?
有这么一种说法,房子也是有气的,一户人家在这里居住得久了,房子便会带上这户人家的气,如若搬家,一定不要毁了房子里的任何东西,否则就是乱了气场,待下一户人家住进来,可要当心会有小鬼作祟了。
第四十一谈、夜行狐
胡一瑄一个人逛商场,皮草专柜最近打折,她优雅地踱步进去,售货小姐立刻迎了上来:“胡小姐又来啦,这回我们店刚上了些新款,要不要瞧一瞧?”
胡一瑄没说话,只轻轻点头,售货小姐给她一件件展示。兔毛的背心,修身,穿上很显身材;水貂的大衣雍容华贵,最衬胡一瑄的气质;灰鼠皮帽子灵巧,配衣服百搭式样也新潮。那么多皮草看过去,胡一瑄最喜欢的却还是狐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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