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陈辰,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与许听蕊有关。
他一人在寺院中失魂落魄的走,身边僧侣香客往来,只他一人似游魂一般,漫无目的。
“喵!”
恍惚间,一声猫叫,将他的视线转移了过去,妙法寺院中央的那口铜钟下,正卧着一只绒毛洁白似雪的骄傲无比的猫。
“Luna!”
听到陈辰一声叫唤,Luna似被惊起,疯狂向后院跑去。
陈辰一路跟着,却哪里有猫跑得快?不多时,已失去了Luna的踪迹。
正疑惑时,墙角伸出一双酥手来,食指向他勾了勾:“陈辰。”
是许听蕊的声音。
陈辰跑过去,转过墙角,一片葱郁,没有许听蕊的影子。
“陈辰!”
又是一声呼唤,是在偏殿中,有三两香客在上香叩拜,门前一隅,坐着个和尚,捻珠念经。
视线尽头,是一身僧衣的许听蕊,正跪拜在蒲团上,一脸虔诚。
陈辰走上前,手搭在她的肩上,那素袍僧衣下的身子,冰凉。
“听蕊,别胡闹了,有些事情我要问问你。”
旁边传来窃窃私语声,陈辰回头,见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汇聚在他的身上。
念经的和尚走了过来,问陈辰:“这位施主,你在与谁说话?”
陈辰指了指许听蕊:“我女朋友。”
和尚看向蒲团,皱了皱眉:“施主,此处无人。”
“怎么会,她明明……”
陈辰愣住。
想到昨夜情景,那小姑娘对着身边的空蒲团念经,他也以为,那里无人。
一阵银铃般的轻笑,戏谑叫他:“陈辰。”
陈辰回头,看见背对着他一身僧衣的许听蕊,缓缓转过了身。
两点琥珀光。
利齿外露,面目狰狞,一身毛发耸立,正是猫被激怒的模样。
陈辰的许听蕊,现如今,变成了一只猫。
陈辰震惶。
霎时间,一双利爪已向他脸上抓挠起来。
却在这十万火急的当口,当头一盆水浇下,陈辰湿了一身,浓重的腥气扑面而来时,眼前的许听蕊,眼前的猫,眼前的利爪瞬间烟消云散。
而陈辰浑身上下,鲜血淋漓。
“算你幸运,白捡了一条命。”
有女人的声音,陈辰抬头,见偏殿门口站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冷清清的面庞,正似女王一般注视着他,而这姑娘的手中正提着一只塑料桶,桶沿还在淅淅沥沥滴着血。
“血……血……”
周围的人都尖叫起来。
“放心,这是狗血,荡煞的。”
姑娘笑着走近,对和尚颔首:“师父,不好意思,污了佛门清净地,不过这是为了救命,我想佛祖会原谅的吧?”
和尚含笑,点了点头。
姑娘这才看向陈辰:“你的女朋友现下应该是在藏经阁,不去看看她吗?”
她这话说得莫名,引得众人一起来到藏经阁,果不其然,庞大的书架间,有个女子晕倒在地,身边一片狼藉,都是翻开来的经书。
她是睡在了佛语中。
姑娘对一身狗血的陈辰说:“你女朋友应是得罪人了,所以有人将养了多年的猫魈放了出来,缠着她,要让她厄运缠身。先时那两人便是猫魈的警告,若不是被我发现,说不定你和你的女朋友最终都会没了性命,小伙子,我看你当真应去佛祖前上柱香,谢他保佑。”
姑娘语气老成,拍了拍他的肩,又说:“那只猫丢了便丢了,从今往后,再不要养猫了,否则我不敢保证你们还有今日的好运气。”
说完,姑娘笑了笑,由和尚引着,去了住持的房中。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
后来,在回家的车上,许听蕊仔细回想,却始终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倒是回了家后,父亲听说他们的遭遇,一拍大腿,激动的说:“前段时间,我们单位招标,是老李负责,签下的建筑公司是他家亲戚,施工时偷工减料,被我发现了,上报了领导,结果老李被单位开除,提前回家养老。临走时他曾发誓要让我好看,我还当他是气话,现在想想,可不是得罪他了嘛,难不成是他?”
许听蕊的母亲听了,也连忙说:“对了对了,我们单位刘大姐背地里接私活,我给领导提了个醒,被刘大姐知道了,到现在也没理我,你说会不会是她?”
陈辰和许听蕊听了,一脸苦笑,人生在世,不经意间,一句话,一个行为都可能触及了他人底线,得罪了他们,让其怀恨在心,你又从何得知究竟是谁不怀好意,打击报复?这是笔无头帐,算不清的,只能多谢佛祖保佑,往后为人小心,积德行善,也就罢了。
猫魈,南宋洪迈《夷坚支丁》卷八记临安女子为魅所祟,见一少年,状貌奇伟,凡饮食所须,应声即办,讴吟笑语,与人不殊。而旁人皆不能见。至后世有“金华猫妖”之说,即猫魈也。
明《说听》卷下亦有载,金华猫,人家畜之三年,后每于终宵,蹲踞屋上,仰口对月,吸其精,久而作怪。入深山幽谷,或佛殿文庙中为穴,朝伏匿,暮出魅人,逢女则变美男,逢男则变美女,每至人家,先溺于水中,人饮之,则莫见其形。凡遇怪者,来时如梦,日渐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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