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明智沉着地说。
“这个案子好像很难侦破啊,连你这个名侦探也进行得这么慢。”
纹三不禁脱口而出。一说出口,连纹三自己都有点被这句话吓了一跳,不禁吃惊地现察着明智的脸色。
“真是一桩奇怪的案子。”明智似乎并没有生气,依旧微笑着说,“话说回来,听说你昨晚倒是忙得不亦乐乎。与其问我有什么线索,倒不如听听你的高见。你可真有两下子啊。”
纹三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他实在不明白明智是怎么知道昨晚发生的事的。他的微笑有点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你大概以为我从山野夫人那里听到了什么,这你不要担心。夫人丝毫没有察觉到是你。”明智显然已经把纹三的表情变化观察得一清二楚。
“夫人最近忽然变得缄口不语了,就是一点点小事,也竭力隐瞒。看起来对请我做侦探这件事,也非常后悔。因此,她今天到这里来,并不是催促我罪犯找到了没有。她提心吊胆地到我这里,只是来打探我现在调査到了哪一步。”
“那么,你认为夫人与这次的犯罪案件有什么牵连吗?”纹三很想知道明智的真实意图。
“有牵连是明摆着的事。但是,夫人为什么又主动请我做侦探呢?而且,直到现在才开始后悔,这一点我是怎么也弄不明白。而且那个女人本身就有疑问,看起来一副贞淑的样子,说不定是个善于卖弄风情的女人。当然,我这么说并没有什么证据。说不定,她是故意把案件抛在我面前,是在大胆地导演一出戏。她可能还自以为是,坚信秘密不会败露呢。女性犯罪中就有这样一些与众不同的人。”
“倘若如此,就是说最近发生的事情使她丢失了自信。”
“我为了这件事也是煞费苦心。如果她做了什么亏心亊,就是担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一定以为我在袖手旁观闹着玩吧?实际上,你昨晚干了些什么,我是一淸二楚的。”
“那你说我昨晚干了什么?”
“哈哈哈,不管怎么假装不知道也是徒劳的,连车牌号我都査淸楚了。昨晚你扮成副驾驶的样子,车上坐着夫人和另外一个男人,大概你自己也不知道吧?车牌号是二九六三。”
“这么说,你昨晚也是藏在什么地方吧?”
“你看,终于坦白了吧,这只不过是想象而已。我看那个人有点像你,就把你的话给套出来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山野家的女佣小雪是我的心腹,是我第二次去那里调査雇工时,挑选出来的合适人选。当然我也讲好了会付给她报酬的。小雪这个人在所有的雇工当中,是最忠诚的一个。一听说是为了山野家,马上便欣然答应了我的要求。这女孩子的作用很大,昨晚尾随夫人,记住了车脾号。后来,小雪又打来电话,我便亲自去调查。因为已经知道了车牌号,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家出租汽车公司。如果再知道司机的话,这次只要用一张五日元纸币就可以把亊情调査清楚。一个长相与你十分相似的男人让山野夫人坐在驾驶室,还有那个男人追随两个乘客而去,我都是一淸二楚。那个把夫人带走的男人,做事的确小心谨慎,看样子是一个惯于做坏事的家伙。他们并没有在要去的那户人家门前下车。凭我的想象,大概是位于中之乡O町的一户小门小户的住宅,你说是吧?”
“的确如此,你是怎么知道的?”
纹三被明智的明察秋毫弄得一时有点不知所措,本打箅要为夫人保守秘密的,竟然忘乎所以地髙声说道。
“果真如此。那么,顺便干脆告诉你箅了。不过,我先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明智从文件盒里取出几张已经破损了的细长的纸条,小心地抹平折皱,摆在桌子上,按照顺序对接起来。
明智把纸条接好之后,先把它推到桌子一角,又从文件盒里接连取出很多东西。有卡住钢琴弹簧的黑色金属发卡、从三千子梳妆台上拿来的各式各样的化妆品、曾经放在三千子桌子上的带指纹的吸取纸、来路不明的石膏碎片、网状的春季针织披肩、女用小手提包、照片一张、信三封,这些物品堆放在桌子上,就像夜市上的古董摊似的。在文件盒的最底部,还有一只穿旧了的毡草鞋。
小林纹三目睹此景,不禁吓得目瞪口呆。这些物品似乎都是这次案件的证据,明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这些物品捜集起来的。不需要听他的一一介绍,单单是看一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刚才还对明智所抱有的轻蔑态度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样?小林君,这些就是我并不懒惰的证明。这些物品不久就要转到别人手上了。已经决定由我的朋友田村检査官受理此案,我打算把这些物品全部交给他。光靠这些东西,还不能破这个案子。但是如果能把这些证据研究透了,无需手忙脚乱,坐在家里或许就能抓住案件的真相。在我将这些物品交出去之前,让你先好好看一看。你既是这次案件的介绍人,而且你看起来又像是一位热心的私家侦探似的。对我来说,虽然这些都是职业上的秘密,可是我还是想特别地请你看一看。当然,关于对这些物品的判断,我不会说一句话。不是不能说,而是为了慎重。你也知道我的习惯,在案件彻底侦破之前,我不会作任何不完善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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