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终于,黑暗中传来断断续续的两个字。虚弱的声音一下让我想到了被浪头拍打在沙滩上的鱼,濒临死亡。
现在餐馆里能救他的,除了我,还能有谁?出于本能,我根本不想救这种人渣,可如果要见死不救,又实在做不到。
我伸手在地上摸索,抓到一只玻璃杯。仔细辨认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扬手就要扔过去。不料就在这时,原本熄灭的白炽灯忽然刷的一下又亮了,顿时照的整个餐馆亮如白昼。
适应黑暗的眼睛习惯性的眯了一下,等看清楚眼前的一幕后,高举的手一下顿住了。只觉得喉咙里塞了一大团棉花,想要尖叫,腿却先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扒皮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两只眼睛半睁着涣散无神,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告诉我,他还活着。而紧贴在他脸上的,居然是一只森森吐着信子的硕大蛇头!蛇如水桶般粗细的身体,正死死缠在周扒皮的身上,还在慢慢收紧。
极度的恐惧和惊愕,让我无瑕去思考为什么餐馆里会出现这么大一条匪夷所思的巨蛇。而奄奄一息的周扒皮,此刻还在向我求助,只是嘴巴一张一合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感受到我的注视,一直吐着信子在周扒皮身上试探的巨蛇,突然伸直脖子,转过脑袋直勾勾的看向了我。
它泛着森森寒光的鳞片,犹如烈焰顶端的火苗一般,蓝的幽深幽深。连同灯光下,散发着琥珀一样淡黄色光泽的瞳孔,都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寒气逼人。仅仅只是对视一眼,我就像置身于数九寒冬中,整个灵魂从里到外都要被冻住了。
空气里充斥着冷血爬行动物特有的冷腥味,身上的每一根寒毛因为死亡的威慑,都不自主的战栗起来。一时间我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巨蛇离自己越来越近,连逃跑都忘了。
“嘶嘶--”鲜红色骇人的蛇信子已经到了跟前。
我坐在地上,望着居高临下俯视我的巨蛇,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捏住了,连尖叫的机会都不给我。只觉得眼前一暗,巨蛇就张开血盆大口,夹杂着耳边簌簌的冷风,飞速朝我扑了过来。
二、噩梦扰人
就在我以为这次死定了的时候,感觉双脚一轻,整个人被凌空提了起来。
疑惑的睁开眼睛,立马愣住了--巨蛇居然叼着我的衣领,把我拎到了桌子上。
不仅如此,把我放下后它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用冷到毫无温度的脑袋在我的脸颊上来回蹭了蹭。这种违和的亲昵感,就像失散多年的流浪狗和主人重逢一样,说不出的诡异。尤其是当我觉得自己就是那只流浪狗的时候。
“”我无语的望着莫名其妙安静下来的巨蛇,用力掰住桌子,身体还在瑟瑟发抖,却忍不住奇怪的想:难道它认识我?还是嫌弃我身上味道难闻,不好下口?
“叶小鱼,救我。”正在这时,那头半死不活的周扒皮恢复了神智,痛苦的缩在地上直哼哼。我翻了个白眼:老娘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救个屁啊!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在听到周扒皮的声音后,之前还算温驯的巨蛇突然发难了。充满压迫性的身体顿时笔直竖了起来,像一道幽蓝色的闪电,张口朝周扒皮咬去。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
“砰!”沉闷的撞击声。
说时迟那时快,在周扒皮的脖子即将被咬成两截的时候,我脑袋一抽,电光火石间把一直攥在手里的玻璃杯砸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巨蛇的后脑勺。玻璃杯应声落地,敲在大理石地板上,碎成了无数玻璃渣。
“嘶--”巨蛇吃痛,似刀尖般锋利的牙齿在距离周扒皮几公分之处停了下来,慢慢的扭过脖子,看向我。
我吞了下口水,也不知道打哪来的勇气,趁它还没反应过来,当机立断冲出了餐馆。真是活见鬼了!在刚才的一瞬间,我竟然从巨蛇的眼睛里看到了无法掩饰的痛苦和诧异。
来不及想那么多,我一口气跑进家门,这才想起周扒皮还在餐馆里。要再返回去救他是不可能的,毕竟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出于人道主义,我帮他打了110和120,也算仁至义尽了。
缓了好一会儿神,我才从地上爬起来,打算泡个热水澡压压惊。躺在注满热水的浴缸里,满足的叹了口气。回想今晚,真是邪了门了--又是被老板潜规则,又是撞上巨蛇怪,还敢不敢来点更刺激的?
泡完澡从浴缸出来,我一边用手抹开附着在镜子上的水汽,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镜子里渐渐清晰的脸,想到之前周扒皮一边想要我,一边又嫌弃的骂我“丑八怪”时,我忍不住笑了。
说实话,这张脸的五官真没什么可挑剔的,眼睛大,鼻梁挺,皮肤也不错。唯一的败笔就是一枚鸡蛋大小的鲜红色胎记,从右边的太阳穴一直延伸到额头上,跟一团风中猎猎燃烧的火焰似的,既刺眼又突兀。
而在这个全民看脸的时代,有这样的胎记,就算是九天仙女下凡,也会变成路人甲。算了,长得漂亮是老天爷赏饭吃,像我这样人丑的,还是多读书吧。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在头顶挥了挥,好像只要这样做就可以把所有的不如意都赶跑。随后裹着浴袍钻进了暖烘烘的被窝: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还会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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