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小在算计和背叛中长大的人,要去掏心掏肺的喜欢一个人,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具冒险性的事吧?
想到手段狠厉暴虐,却对自己处处忍让的凤渊;想到原本冷傲刻板,却愿意为我打破规矩的凤渊;想到对任何人都不苟言笑,却总有兴致恶意作弄我的凤渊……原来不是他表现的不够明显,也不是像小白说的那样,是他对自己的感情太过迟钝。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自从到了冥界以后,我一直在用叶小鱼的角度,以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凤渊作为标准,在对过去还不认识我的凤渊做出评判和对比。殊不知这样做,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
“小红叶,我说了这么多,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见我神色恍惚,一脸震惊的模样,小白自然知道我全都听进去了,“凤王大人和你在一起,绝对不是因为什么狗屁愧疚,感激和同情。”
“即便你没有保护好雪莲花,或者哪怕你变得再丑,凤王大人也依然会选择跟你在一起。”
“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以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样的笨蛋了。”小白这么说着,又恢复了一脸笑意,“连我都能感觉到的事,凤王大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二百十六、以后,不会了
“小白,你放心吧……”之前已经平静下来的情绪,因为小白的一番话,眼眶再度湿润起来。
我咬了咬嘴唇,声音哽咽的向他保证:“我绝对不会把你今天跟我说过的话,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凤王大人。”
“呵!”结果我话音刚落,身后冷不丁传来了一声轻笑,“是什么话,绝对不能告诉我?”冷冽的语调中,夹杂着一丝明显的狭促。
“凤,凤王大人!”见小白瞪着眼睛。一脸撞了鬼似的表情,我心里猛的一惊。
赶紧条件反射的直起身,头也不敢抬,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您怎么,怎么过来了?”
然而我说完以后,隔了半晌,也不见对方回答。只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在不紧不慢的向自己靠近。一时间。无人说话的小花园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里。
由于之前和小白聊的太过专注,完全没有察觉这个蛇精病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来了有多久,更无从判断我们的对话他究竟听到了有多少。
此刻的我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忐忑不安的杵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至于小白,呵呵,早就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了,我还能指望他什么呢?
就在我百般猜测,吃不准这个蛇精病想干什么的时候,低垂的眼帘中,适时映入了一双绣金丝线的藏青色祥云布靴。
“坏东西。”还没等我想好措辞。要怎么开口之际,头顶上方终于再度响起了某人似笑非笑的低语,“你刚刚,叫我什么?”听似不着力道的一句话,却莫名其妙让我心里一阵发憷。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顿时想起来。当初在闫重烈府上凤渊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从今以后,无论什么场合,有什么人在。我都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
以前还没感觉,现在听小白说过关于凤渊名字的事情后,倒平白无故多了一份自豪和感动:看啊,就是我眼前这个男人,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殊荣,他却几次三番主动跟我强调。
若是这样,我都还无法确定这个蛇精病对自己的感情,那我岂不是真被小白说中了--对于别人对自己的感情,太过迟钝?
“凤,凤渊……”这么想着,我已经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了。
“小红叶!”几乎是同时,我话一出口,就听到身后的小白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你刚刚叫凤王大人,什么?”
“呃!”压根不给我向小白解释的机会,我感觉眼前一花,下巴就毫无征兆的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捏住了。
“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紧跟着,耳边又传来了一声满是戏谑的轻笑。
“不,不是。”我难为情的回了一句,声音依旧显得十分沙哑。
某人这么说的时候,指尖不轻不重的力道,已经迫使我抬起头来,朝他看去。下一秒,视线不偏不倚的就对上了一双,好似星辰般璀然的眼眸。此刻因为狭促,正习惯性的微眯着,黑白分明的瞳孔里,狡黠之色溢于言表。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一抹原本浓的快要淌下来的狡黠,突然一下子泯灭在了墨一样深的眸光里。
近在咫尺的人眉头微不可查的一蹙,声音冷的几乎快要掉冰渣子了:“小白,你刚才到底,对小红叶说了什么?”
“……”话落,我和小白皆是一惊,完全吃不准他的意思。
即便之前冷不丁出现的时候,他也说过类似的话,但两者之间的口吻和态度截然不同。第一次虽然也是这么问,但更多的是恶趣味的作弄。现在,就连三岁的小孩都听得出来--这个蛇精病,他生气了。
“凤王……我没跟小红叶,说什么呀。”隔了老一会儿功夫,小白才从惊怕中回过神,怯怯的回了一句,“不信,你问小红叶?”
“是么?”听小白说完后,捏着我下巴的人,慢慢的俯下身,凑到了我的耳边上,似笑非笑的问道,“坏东西,小白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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