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玉佩,凤儿留着。”说到这里,凤渊的母亲将半块碧绿的玉佩塞进了他的手心里,“在凤儿觉得害怕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一边说,还一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另一半,意思是告诉凤渊--你看,母亲也有,我们一人一半。
交代完这一切之后,凤渊的母亲就哄着凤渊入睡了。从始至终,都绝口没有提过关于“离开”,“分别”等一个字眼。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凤渊一字不落的跟我叙述,当年他母亲给他说的这一番话时,我这心里疼的厉害。尽管他的声音听不出一丝异样。但直觉告诉我,他懂他母亲的意思,他也知道当天发生了什么,甚至对他以后的人生意味着什么,他全都懂。
哪怕当时他只有七岁,哪怕他在他母亲面前,表现的和平常完全没有两样,哪怕最后跟他母亲一样,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可他就是知道,自己的人生被彻底改变了。余亩乐号。
如果不是,我想没有一个人,会在时隔一百多年之后,能将这些话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除非,他的心里,有一个死结。
毫无意外的,第二天一早,当凤渊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已经不见了。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床,又摸了摸整晚都被他攥在手心里的半块玉佩,凤渊表现的很平静。既没有哭,也没有闹,仿佛早就料到会这样似的,动作从容的自己爬下了床,慢慢的走到了院子里。
只一眼,他就看到了那株,院子西北角新长出来的雪莲花。洁白的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水,含苞待放。在整个灰蒙蒙,冰冷异常的冥界,犹如一束皎洁的月光,遗世独立。
“凤儿,你看见过雪莲花吗?”
“那是一种,生长在冰天雪地里的花,在母亲的故乡,随处可见。”
“它们的花瓣,像月光一样皎洁,不畏严寒,静静绽放的样子,美丽极了。”
“也许,在别人眼中,凤儿可能会有些与众不同。但是答应母亲,你要像雪莲一样,顽强的活下去,不要在意那些冰冷的目光。”
“因为爱你的人,始终都会出现……”
“所以,别怕孩子,母亲始终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也只有看到我的凤儿幸福,母亲才能放心啊……”
一动不动的看着,那株墙角新长出来的雪莲花,凤渊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昨天晚上--黑暗中,听见母亲对着自己的耳边,在轻轻的呢喃。安静的四下里,动听的像清泉一样,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听到那么美妙的声音了。
说到这里,故事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了。因为对我讲这些话的人是凤渊,我代入了太多的个人感情在里面,所以说的可能不是很详细,中间也许会有些纰漏。但再有偏颇,当年的事情呢,也大概就是这个情况,八九不离十。
至于大家要问冥后刁难凤渊,让他在十年之内,将镇魂琉璃砚中逃出去的十二恶灵和凶兽抓回来的事,结局怎么样?我只想说,假如没有完成的话,凤渊的母亲恐怕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香消玉殒了,哪里还有机会等我们回去找她?
也估计正是因为知道假如没有完成,就会连累自己的母亲,所以当时如此年幼的凤渊,才会有动力将这些一力承担下来吧。虽然他后面并没有告诉我,具体收服这些十二恶灵和凶兽的过程,但用脚趾头想想,也可以大概猜测出,是怎样一副血雨腥风的场面。
而冥王,尽管从一开始就更喜欢这个小儿子,但自从凤渊的母亲离开以后,对凤渊的父爱里,更多了一份亏欠。因为他想要为自己当初的无能为力,做一些弥补,他想要竭尽所能的,争取得到儿子的原谅。
尽管这个儿子,自从他母亲离开后,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也没有对自己表现出过一星半点的怨言。但他就是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打从心底里,在怨恨自己。否则,为什么对自己几近讨好的纵容,迁就,这个儿子始终都不冷不热,无动于衷呢?
“所以,坏东西,你无须因为雪莲的事情而感到自责。”还沉浸在凤渊讲述的,沉重的往事里无法自拔的我,脑门上被某人冷不丁用手指弹了一下,顿时回过了神。
二百四十二、无须自责
无需自责么?怎么可能不自责呢?
在凤渊告我这些事情之前,我虽然知道雪莲花对他的意义,但不可否认,从一开始我心里抱以更多的,是对他母亲的好奇心。可现在,从凤渊嘴里亲耳听闻这些往事之后。我却反倒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正是我,才让凤渊失去了,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的寄托。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话,那我和当初试图毁掉雪莲花的闫重烈,又有什么区别?
“啧!”见我没有说话,身后的人好笑的啧了一下舌。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磕在我肩窝上的下巴轻轻的蹭了蹭,低迷的语调里,带着一丝笑意:“我说了这么多。你这坏东西,究竟听进去了多少?”
“啊?”被凤渊这么一说,我情绪不高的回了一句,“什么叫听进去了多少,我听得非常认真仔细啊!”假如不是的话,我也不至于会如此内疚。
“哦,是么?”我说完。凤渊故意拖长了语调,贴着我耳朵根的薄唇慢悠悠的吐出了一口气,“那告诉我,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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