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双方之间倒是有着惊人的相似--他担心凤渊一时冲动,我害怕阿贪鲁莽行事。虽然将凤渊和阿贪放在一起比较,有些不妥,但大概意思八九不离十。
“小人不敢!只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望冥王大人息怒。”我的卑微。阿贪看在眼里。我的苦心,它也全部都懂。最后,终于低低的呜咽了一声,不再意气用事。两个毛绒绒的耳朵耷拉下来,顺从的匍匐到了地上。
“也罢!”估计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冥王沉思片刻。语气较之前相比,稍稍有所缓和,“姑且念在没有酿成大错,又忠心护主的份上,便不予追究。”
“但是……”说到这里,冥王话锋一转。眼神再度阴厉了起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厉官,自今日起,这噬魂兽奉命看守幽冥死地,不得有误!”
“是,冥王大人!”那个没收了我枫棱的厉官,双手一合,恭敬的应道。
原来,阿贪是为了我,才被冥王罚去幽冥死地的。想到当初第一次来冥界救凤渊,在幽冥死地的入口和它相遇的场面,我的心里忍不住一阵发酸--阿贪,对不起!说到底,还是连累了你。
“主人,别难过!”察觉到我的心思,阿贪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背,满不在乎的反过来宽慰,“不就是去看守幽冥死地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会乖乖的,一直等到你回来接我为止。”
“嗯,那就好。”我强忍着眼泪,用脸颊蹭了蹭阿贪的脑袋。殊不知,这一别,竟是一世。
“来人,将她带下去!”冥王唯恐夜长梦多,没做迟疑,命侍卫将我从地上架起来,“若再敢有半点差池,唯你们是问!”
“是,冥王大人息怒!”有了刚才的一出。侍卫哪敢怠慢,架住我手臂的力道,大的几乎要把我的骨头都给折断了。唯命是从的应了一声,便带着我继续朝院子外面走去。
“父亲,您怎么来了?”结果,还没走出多远。闫重烈突然回来了。大红色的结婚礼服已经变得破烂不堪,头发散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看到他这样,我不禁担心起小白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小红叶她怎么了?”匆匆忙忙赶回家的闫重烈,本来还一脸怒意。但此刻看到我被两个侍卫架着,脸色灰白,情况不容乐观,顿时就急了。伸手拦住我们的去路,张口就问:“她犯了什么错,您为什么要抓她?”
“犯了什么错?”冥王狭长的凤眼一挑,示意两个侍卫赶紧带我离开,“你自己进屋一看便知。”
因为冥王有令,闫重烈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公然忤逆自己的老爹。狐疑的望了我一眼,目光中隐隐透着一丝担忧,但最后还是将手撤走。调头朝偏殿方向走去。
两个侍卫见状,暗暗松了口气,加快脚步,架着我趁机往外走。
“母亲!”不出半分钟,身后骤然响起了一声惊呼,“母亲,您怎么了?”
“您睁开眼睛看看,我是闫儿呀,母亲!”耳边,闫重烈悲怮中夹杂着不置信,又带着无尽愤怒的声音,在不断传来。
我缓缓闭上了酸涩的眼睛,被一路架着出了闫重烈的府邸--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早已注定的悲剧,一切的努力,不过是徒劳罢了。
“哐当”一声,厚重的牢门,被落锁了。
“咳咳!”我摔在坚硬冰冷的牢房里。费了好一会功夫,才从地上爬起来,靠坐到墙角边上。不过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动作,我愣是疼的嘴唇发抖,指尖发颤,后背沁出了一身冷汗。
估计冥王的那两掌,伤到内脏了。我舔了一下龟裂的嘴唇,视线在这昏暗的地牢中,变得越发模糊起来。也不知道凤渊和阿贪,还有小白,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望着整个牢房中,唯一的光源。那支被半挂在墙上的油灯,我怔怔的想着。
“咳咳!”可还没理出个头绪,胸口骤然传来一阵绞痛,忍不住又是一阵闷咳,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一块儿给咳出来:“咳咳……哇!”
下一秒,胸腔一紧,一口鲜血就猛的喷溅了出来。我头重脚轻的摔在地上,吃力的抬了一下眼皮,浑浑噩噩的想:难道,这么快,我就要死了吗?如果是,那还真是遗憾啊!都还没好好来得及,跟这个世界的凤渊,道个别呢……
这么想着,意识逐渐飘忽起来。终于,眼前一暗,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哐当--”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隐隐约约好像听到牢门被打开了。紧跟着。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我还没有死了?我艰难的睁开眼睛,用力眨了眨。隔了好一会功夫,才看清楚站在眼前的人。一袭月牙白的长袍,一头标志性的银色长发,还有一双美的摄人心魄的凤眼……冥王?他怎么会到暗牢里来看我?
刚刚醒来,还十分混沌的思绪,在看到冥王的一刻,更加混乱了:“冥王大人,您怎么来了?”难不成,他是担心夜长梦多,所以要偷偷将我解决掉?
“小红叶。今日的事,我知道与你无关。”冥王居高临下看着我,昏暗的光线让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谢谢你,肯为了凤儿,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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