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字里行间不难听出来,哪怕过去这么多年,暮姐姐的心里,也始终都没有把冥王放下。或许只有真心爱过,才会如此吧?就像我和凤渊一样,除非死,否则,无论什么都不能让我们放弃彼此。
“母亲放心,儿子心里有数。”既不答应,也不拒绝,是这个蛇精病一贯的行事风格。只是我清楚的知道,凤渊越是这样,就说明他心里越是介意冥王当初对我们……或者说。是单纯介意对我的所作所为。
想起前世今生,冥王为了能够让凤渊顺利登上冥王之位,屡次阻挠我们两个在一起。为达目的,甚至不惜让凤渊自散灵力,在幽冥死地受尽折磨。平心而论,对于这样一个专断独行,打着“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的旗帜,对你的感情和生活横加干涉的父亲,要说一点怨恨都没有,说出来可能连自己都不会相信。
知子莫若母,暮姐姐怎么会听不出凤渊话里的意思?短暂的沉默过后,暮姐姐又轻轻的叹了口气,似有无尽的心绪,却不知从何说起:“凤儿……”
“母亲知道等待的滋味,何其辛苦。但等待的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遥遥无期的等待,和等待一个不值得等待的人。”
“看得出来,小鱼儿是个好姑娘。不辜负你这些年来的付出。所以,哪怕你父亲千般阻挠,说到底,凤儿也是幸运的。”
“不管是为了你自己,或者是为了小鱼儿,母亲最终还是希望你,可以不要怨恨任何人,尤其是你的父亲。”
暮姐姐话落,凤渊没有再接话。可能他是点头了,只是我没有看见。总之,在暮姐姐说完之后,四下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清冷的寂静。
由于长时间弓着身,贴着窗户,腰酸腿麻的厉害。我小心翼翼的甩了甩胳膊,揉了揉膝盖,觉得稍稍有所缓解。又因为不知道屋子外面的两个人还要说多久,索性沿着墙壁坐到了地上,一边偷听,一边休息,也算两全其美。
然而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里。除了“呼呼”依旧的冷风,和树枝摇曳作响的“沙沙”声外,再也没有传来任何说话声。既不见凤渊回来,也没听到什么动静。我纳闷的靠着墙,凭空猜测着屋子外面的两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没等到他们继续开口,自己反倒哈欠连连。最后困意爬上来,脑袋顶着木制的墙壁,给迷迷瞪瞪的睡过去了。
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只感觉睡梦中,有一双冰凉的手,将我稳稳的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耳边依稀好像还传来一声某人愉悦的轻笑:“呵……”
“坏东西,听墙脚的滋味,如何?”
我很想睁开眼睛,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腰酸腿麻,一点也不好!”但实际上,我只是无比困乏的抬了一下眼皮,就完全不省人事了。
三百三十四、下雨了
早上,我是被屋子外面的嬉闹声给吵醒的。就算闭着眼睛也知道,一定是小白带着阿贪在林子里撒欢。
“嗯--”我眼睛还没睁开来,就率先伸直手臂,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随后才不情不愿的嘟囔了一声,懒洋洋的将眼睛打开了一条缝。
下一秒,等看清楚自己的睡姿后,顿时困意全无,瞬间清醒了--此刻的我,正紧贴着凤渊坚实的胸膛,脸朝下,呈大字型,像一只王八一样,肆无忌惮的压在他的身上。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我特么居然流口水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还要堂而皇之,生怕他不知道似的,流在了凤渊胸前的衣襟上!
短暂的错愕了几秒钟,回过神来的我,脑子一抽风,伸手在被口水糊过的地方摸了一把。湿漉漉的一大片,凑到鼻子底下一闻:“咦--!”
连自己都忍不住嫌弃自己,那等会要是这个蛇精病醒过来,我又该如何跟他解释?倒不是担心会被他嫌弃,而是一想到他那个狭促的眼神,我就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有木有?!
还是说为了面子,直接扯谎告诉他,是他自己不小心,把口水流到衣服上了?呵呵!你们觉得,他上当的概率,有几成?
等等!想到这里,我慢悠悠的抬起头。小心的瞅了一眼双眸紧闭,还在酣睡的人,不禁又被自己的智商给打败了。这货都还没醒,你怕个毛线?当务之急,是先从他身上下来。然后再想办法怎么把口水的事情,既不损颜面,又不着痕迹的给掩盖过去。
这样想罢,也不迟疑,我屏气凝神,一点一点的把身体从凤渊的身上往下挪。整个过程,我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睛始终死死的盯着某人无可挑剔的睡容,生怕一晃神他就给醒过来了。
终于,在没有惊动凤渊的情况下,翻身下床,成功着陆。大清早的,还是在冬天,什么事都没有做,后背先出了一层凉飕飕的白毛冷汗。
那接下来,又该怎么办?我扶了一下额头,视线在凤渊的脸上,和被自己口水浸湿的衣襟上来回打量,绞尽脑汁的想着权宜之计。
有了!正在苦思冥想之际,眼角不经意的一瞟,就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把青花瓷的茶壶。立马计上心来--只要倒一杯茶,然后装作不小心把水洒出来,倒到凤渊的衣服上,一切不就万事大吉了么?叶小鱼,你真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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