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在脸腮的铲刃依然顶着上颚,我一咬牙拔出,滚烫得疼痛几乎绷断神经。
我呕了口血,慢慢闭合嘴巴。这时月饼身体动了动,缓缓睁眼,看到立在面前的人猿,弹腰而起。
“月饼,它们救了咱们。”我急忙喊道,脸腮的裂口又扯裂少许,钻心的疼痛还透着阵阵热风。
两只人猿“吱吱”叫着,指手画脚不知道在交流什么,忽然长啸着跃下山顶,攀着悬崖远去。
月饼望着我怔了怔,脸色一变:“你的手呢?!”
“在你手里。”我举起光秃秃手臂指着。
月饼这才发现手里还握着一截断手,几步跑过来,拿着断手就往断臂对装:“一定能接上,一定能接上!”
我第一次见到月饼如此惊慌失措,断手摩擦的伤口传来剧痛,我疼得只吸凉气,被扎穿的腮帮子也跟着往嘴里倒气:“月饼,你当我是壁虎啊!断了尾巴还能长出来!再说也不是接上去的啊!”
“怎么断的?怎么在我手里?”月饼抓着我的断手,“操!我想知道了!你自己砍断的!”
“谁他妈的能想到有人猿救咱们!”我左手很费劲的从右裤兜摸出烟,用膝盖夹着烟盒摸出湿漉漉的烟,“我这壮士断腕算是白费了。月饼,你说要不要给这只手立个墓啊!或者烧成骨灰,随身携带?”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月饼举着我的手吼道,“这可是手啊!”
我强挤出笑容,腮帮的伤口更加疼痛,却仍然不如心里疼。笑着笑着,我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我他妈的也知道这是我的手!”
“对不起。”月饼抬头望着天空,深吸了口气,“代价太大了。”
“能到就好。”我抽着鼻子,努力接受断手的事实。
月饼指着我身后:“还有办法的。”
从坐起身我就一直背对着,直到这会儿心情才略略平复。我转过身,滚烫的热风扑面而来,浓烈的硫磺气息熏得几乎睁不开眼,而我所看到的奇景,让我讶异的完全忘记了疼痛!
山顶中间蓄着一汪直径五十多米的幽绿色湖水,我们距离湖边大约有五六米距离,依然能感觉到森森寒气。湖心的水却是赤红,岩浆由湖底涌出,炽热的岩浆和冰寒的湖水交融,像是冰与火的搏斗,边缘“嗤嗤”作响,冒着硝烟和蒸汽。岩浆不能前进分毫,湖水也无法完全覆灭岩浆。
一座三四米宽火山岩凝固的圆形小岛矗立在湖心,正中端放着一具青铜棺材!与我们在泰国、日本、印度、韩国不同的是,这具棺材光滑如镜,没有任何镂刻花纹。
“南瓜,你别动,我游过去!”月饼伸手试了试水温。
这个场景我在梦中见过,水怪穿透月饼的情形历历在目。我急忙喊道:“月饼!快回来!小心身后!”
月饼也想到了那个梦,拧身、翻跳,注视着幽静的湖面。
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水怪。
“也许我们的神经太紧张了。”月饼揉着太阳穴,眼中满是疲惫。
“那也不可能做同样的梦。”我话音刚落,湖面如同煮沸,跳跃着密密麻麻的水珠。忽然,湖底像被凿了个洞,湖水卷成漩涡,越扩越大,一条巨大的黑影顺着漩涡旋转游荡。牛叫似的吼声从湖中响起,水面剧震,漩涡荡散,水雾弥漫如雨,湖里钻出一只脖子三米多长的怪物!
月饼搀着我后退到岩壁,怪物卡车般大小的身体隐在水中,只露出一截披满水锈的后背,粗大的脖子扭动出厚厚的褶皱,蛇头状脑袋顶着两个长满鳞片的肉瘤。“嗷”,怪物张嘴吼叫,窄长舌头从细细密密牙齿中伸出,许久才合嘴,冷森森注视着我们。
我从未见过如此巨型动物,在它面前,心中不受控制的产生了对“大”的恐惧!
“咚……咚……”怪物走向湖心岛,湖面震着滔滔巨浪,山谷颤抖!
距离熔浆还有五六米距离,沸水煮着怪物身躯,燎起篮球大小水泡,“啵啵”破裂。怪物低声悲鸣,身体踉跄,探长脖子咬住青铜棺材,转身向岸边走来,直到把青铜棺材放到岸上,才静静地退回湖中。
水波激荡许久,不能平复,如同我此刻的心情!
山谷突然安静了,那具寻找许久的青铜棺材就在眼前,我却没有丝毫兴奋,反而极度疲倦。
不知道过了多久,棺材没有丝毫反应。
月饼弹了一枚石子击中棺材,“叮咚”脆响,里面竟然是空的!
“南瓜,这具棺材,是个整体,没有缝隙。”月饼冷着脸,眼中透着浓浓的失望,走近棺材踹了一脚,“或许九尾狐早就死了。”
其实就算月饼不说,我也看得清楚。难道就这么结束了?我要带着断了手,烂了脸的身体回去?月野他们怎么办?
月饼怒吼着,一拳拳击向棺材,鲜血斑驳!
“月饼,水怪把棺材送过来肯定有用意,人猿救咱们也绝对不是巧合!”眼看月饼就处于崩溃的边缘,我只能推测着找各种理由让月饼平复情绪。
“用意?巧合?这他妈的根本就是个千年骗局!诱使寻找九尾狐的人为争夺棺材自相残杀,或者死在这座该死的山峰!”月饼眼睛赤红,嘶哑着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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