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盯着巷子里的美食看了好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冲进去把火腿肠给叼住,然后火急火燎的跑出来。
“看明白了没有?”老人笑道。
我点点头:“这狗不是瞎子。”
老人一巴掌拍在我后脑上。
不是我在这种时候还能开出玩笑,老人不就是想说这条狗不敢进巷子里吗。可是巷子里面又不是没有其他的动物了。那里面野狗野猫什么的不比外面少,无非就是瘦的皮包骨,还有精神不如外面的猫狗旺盛。
老人翻了个白眼,懒得在这问题上继续跟我讨论,大步一跨,进入巷子。
我跟在他身后,也大步走了进去。
巷子挺深,两边都是独门独户,所看到的居民全部懒洋洋的坐在自家门前,精神头虽然谈不上萎靡,却也不怎么旺盛,一个个就跟抽了鸦片似的。和巷子外面的人来人往,形成鲜明的反差。
我心中奇怪,但一路走来却是没有瞧见容叔的家。我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尽管手里有握着容叔的门牌号,但要说一眼就能瞅到却还不太可能。
老人说去问问路,便找上旁边一个闭着眼睛坐在门口的老太爷,递上一根香烟:“大老哥,问你个事,门牌号第三十四号的人家在哪里?”
“第三十四号?”老太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你们是来领认尸体的?”
老人不回答,而是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迷惑的很:“老太爷,我们是来找人的,我同事就住在这条巷子里。您听清楚,是三十四号。”
“我听的清楚啊,三十四号没错啊。但那里没有人住,那就是个停放尸体的地方。”老太爷说完,伸手往前一指:“往那边继续走个几百米,过去两个有门的地方就是。”
我急忙跑去查看。
果然,那大门上明晃晃的写着三个大字“太平间”,而门边的门牌号上,的确是写着34的字样。
容叔住在太平间里?
我傻眼了。
还是说根本是我自己记错的号码,所以弄错了?
我下意识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容叔,问他家门牌号到底是多少。我不怕打草惊蛇,既然以前他亲口跟我说过,那么再问一次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大不了我就说我准备上他家拜访,正好还可以借此机会看看他的反应。
手机刚拿出来,就被老人冲上来阻止了。
“想要求证,没必要这么麻烦。咱们就在这里等。”老人嘻嘻笑道。
我一惊。
在这里等,这位老人家的意思是,在这间停尸房里等?
“亲眼所见,不才更加真实吗?”老人笑眯眯的看着我:“怕啦?”
我没吭声。眼前的这一幕,怎么着都让我感觉跟遇上小玲的那晚有些类似,那晚,小玲也是这样激我来着。
“既然害怕,那咱们就在对面这户人家里借住一晚。对面这户人家的二楼位置不错,虽然距离远些,但刚好可以看到这里的一切。”老人这样说。
我点点头说可以,只要人家答应就行。
借住居民人家,总比真个留在停尸房里要强。
老人笑笑说:“喊我言伯,不要老是大爷大爷的喊。还有,我再好心给你提个醒。千万不要以为这里的人家就安全了。”
我一愣。
言伯笑笑,继而大摇大摆走向对面的人家。
对面人家,屋主老人也是懒洋洋的坐在屋外。言伯上去,掏了一盒香烟给他,然后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阵,然后返回过来,告诉我事情搞定。
我们并没有马上入住进去,容叔下班要等晚上才会回来,现在距离晚上还早。我们出了巷子,随便找了家饭店吃了饭,又陪着言伯在专门贩卖香烛贡品的大街上转了一圈,买些红绳等物品,直到傍晚时分,我们才入住进那位屋主老人的家中。
巷子里晚上没有路灯,六点钟一过,基本上是漆黑一片,而且还静悄悄的。漆黑的寂静中,我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进。
一个身材和容叔的确非常接近的中年男人,从巷子的入口方向走来,径直朝着停尸房走去。单凭身材接近,我不能肯定那人就是容叔。但夜太黑,没有路灯照明,我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情急中,我忽然想起了手机。
我拿出手机拨通容叔的号码。
滴滴……
我手机提示电话拨通的同时,那中年男人的身上就响起了铃声,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荧光照亮了他的面庞。
那的确是容叔无疑。
我微微吸了口凉气,但事情还没就此结束。
容叔面无表情的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根本没接,就揣回口袋,然后从口袋中拿出房门钥匙,打开停尸房的大门,一个人走了进去。
他没有接我的电话,但我的手机里面却是响起了容叔的笑声:“哟,小正啊,怎么好好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感冒好了没有?明天记得是你的夜班啊,别忘了。”
我炸毛了。
容叔明明没有接我的电话,电话里回答我的这个声音是谁?
我拨通了一串号码,却打通了两个电话,有这可能吗?
“现在你相信了。”言伯笑眯眯的站在我旁边,他也在观察着窗外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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