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天来买琴的是个年轻女孩?”
“是啊,她穿白色裙子,很长很长的那种,像纱一样的材质,我当时还觉得奇怪,这么冷的天,她穿这么薄的裙子,不觉得冷吗,不过你知道啦,女孩都是这样,要风度就不要温度了。呵呵呵。”他说着笑起来。
长发,白色纱质长裙,年轻,美貌,浓烈香水味,这些让我感觉无比熟悉,可是,我究竟在哪里见过呢?是梦里吗……?还是……?
“嘿,你怎么了,还好吗?”
“哦,我没事,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改天再来。”
我转身朝门外跑去,听见背后他大声地叫我,“那琴你还要不要了?我给你留着啊,你明天过来吧!”
第二十四章
钢琴的买主是年轻漂亮的女孩而不是年过四十的中年妇女?送琴的地址是我的邻座没错,可是为什么买主和收货人不是同一个人呢?我看到中年妇女在搬家,她说自己住在这里,那么,她是否真的就是那架钢琴的买家呢?似乎这之中并不存在因果关系,唯一有联系的,是那间公寓……
我掐灭第五只烟蒂,窝在沙发里胡乱地想着,窗外阳关灿烂,我竟感觉寒意阵阵来袭。起身,关窗。手机响了,扫过一眼来电,陌生号码。接起。
“楚沫吗?”
“嗯,哪位?”
“你好,我是时明,有印象吗?”
三天前见过的年轻警官的脸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你好,时警官。”他这么快打电话给我,难道是案子有了什么进展?莫非他们已经查出死者的身份了?
“能不能麻烦你找个时间来趟警局?”
“是不是案子有了什么进展?你们查到死者的身份了?”
“厄……算是吧……电话里说不方便,你最好找个时间过来一趟,还有一些情况我们需要了解,希望楚小姐可以帮这个忙。”
为什么要我帮忙?仅仅因为我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吗?还是死者跟我有什么联系?不,不可能,我突然被自己这个假想吓了一大跳。该死的警察,有话就说,干嘛吞吞吐吐的。我暗暗诅咒。
“那好吧,我现在过来,方便吗?”
“……可以。”迟疑片刻,他爽快地答应。想来他并有料到我会这么快去警局。
我穿上外套和牛仔裤,围上围巾,往手袋里胡乱塞了些手机、钱包、纸巾之类的东西就出门了。出门,过街,直接打车去警局。
第二十五章
“你说那天下午你看到隔壁有人在搬家?麻烦你再描述一下对方的样子和当时的情景好吗?”
他的问话让我觉得莫名其妙,这些早就是已经问过无数次的问题了,难道这就是市局警员的办案效率?!虽然有点窝火,我还是耐心叙述了一遍,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让自己的回答听起来简洁清晰,“那天我正在午睡,被门口的嘈杂声吵醒,感觉门口有人在搬东西。打开门的时候我发现是B座有人在搬家,租房的人是一个中年妇女,四十多岁,还有几个搬运工模样的人。我和她闲聊了几句,她说本来是图这里清静,租来给女儿复习功课准备高考,但是没住几天发现这房子不干净,于是搬走了。”
“好,那么你有没有见过她的女儿?或者她的其他家人?”
“没有,他们搬家进来的那阵我正在住院,我回来的时候还不知道隔壁已经租出去了。”
明明记得上次来录口供的时候已经向他们详细地叙述了我从遭袭击到现在的一系列经历,包括住院,包括去警局,包括遇见曾森,包括偷偷跑去高林家调查他的事情,都已经一一汇报清楚,甚至连在公车上莫名其妙在玻璃中看见曾森的脸这样的细节都无一遗漏地说过了,怎么又开始问这些?我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
“说到住院,你说你遭袭击的那宗案子是一个叫作曾森的警员负责的?为了这些事情,以及后来高林自杀的事情,你们曾经多次接触?”
“时警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问题我在三天前就早已经回答过你很多次了,今天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重复一遍这些已经熟透了的话吗?”
“请你配合,楚沫小姐,请继续回答。”他的语气冰凉,职业化得让我有些害怕。
“是的,我的案子是曾森负责的,我们打过几次交道,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他是高林生前的好朋友,所以,高林自杀后,我们也因为他的事情接触过几次,谈不上太熟,但最近这段日子接触得不算少,前几天我还见过他。”
“前几天?多少天前?”
“……我想想……大概四五天前的样子吧。”
简直莫名其妙,认不认识曾森和这个发现尸体的案子有什么联系,问东问西,现在警察真够莫名的,难怪会出现高林和娄义这样的人,我也见怪不怪了,我心里暗暗想着。
“你能描述一下你们之间关于高林的几次对话吗?”
“时警官,是你在电话里说需要了解些情况我才来的,可是你却问了这么多和案子没有关系的问题,你不觉得这很有些无聊吗?没错,你们是警察,我们有义务提供情况协助你们破案,但是,请不要以为我们的时间就不是时间,因为一时兴起就把我叫来在这里一遍又一遍盘问那些早就回答过无数次的问题,更何况,我跟高林的关系,我跟曾森的接触,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高林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能让他安息,却要把这些事拿来不停地讨论?曾森我跟他不熟,你要问什么情况可以自己去问他,你问得太多,我也回答不出,能回答的我已经全部说过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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