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太意外了吧,我压根没想到要从阳台跳出去,怎么不先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底呢?」
「告诉你了啊?」悟的眼神中带着讶异。
「咦?」.
「在益智问答节目的最后,主持人不是又过来访问什么的吗?那时候鹰他们又打了一次旗语喔。」
「喔,原来。」由纪夫点点头,「歹徒他们后来把电视关掉了,我没能看到节目最后。」
「这样啊,真是幸好后来计划一切顺利。」勋蹙起眉头。
「前一天我们跑去小宫山邻居家的阳台,目测从阳台到输电线的距离,模拟了一下整个逃出计划。」悟继续说:「本来我们在想,通常电线杆和建筑物之间会空出一大段距离,搞不好不得不放弃计划,没想到一勘查之下,发现在小宫山家旁边有一段高度刚好符合需求的高压输电线,就沿着公寓大楼侧边往右下方延伸过去,我们当场便决定执行这个计划了。」
「我想问一件事啊。」由纪夫一边玩弄着玻璃杯内的吸管一边说道。
「尽量问吧。」鹰豪气地说:「虽然你从刚刚就问个不停啦。」
「为什么,非得利用输电线逃脱不可呢?」
在救出由纪夫之前,早一步救走小宫山的鹰,并没有利用输电线这招。由于一般公寓大楼的阳台为了紧急疏散的考虑,与隔壁住户的阳台之间只会以简易的隔板隔起来,所以鹰是以身子撞开隔板,再将小宫山拖到隔壁去,逃离了歹徒魔掌。
「救我的时候,也比照小宫山的方式不就好了吗?」由纪夫指出问题点。
「哎哟——」鹰面带苦笑啧了一声,一副就是很想说「你这小子真是不明白我们的苦心」的表情。
「嗯,确实,从隔壁住户的阳台逃走也不是不可能啦。」悟说到这,难得地有些支吾。
「还是因为小宫山已经先从那条路逃了出去,你们担心他会挡到我逃生?」由纪夫试着推测。
「不是啦……」悟似乎很难开口,而另外三人也都是一脸极力掩饰害臊的模样。终于,勋说话了:
「你啊,之前不是说过吗?你说你在发现透过输电线逃脱是不可能的那一瞬间,就察觉不能轻信父亲们所说的话。」
「啊。」原来那就是关键。
「所以啊,横竖要救你,我们就决定证明给你看,透过输电线是办得到的。」鹰笑道。
「而且这么做,日后一定会成为美好的回忆呀。」葵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说道。
「何况又那么刚好有一条再适合不过的高压输电线,不用太可惜了。」连悟都说出这种话。由纪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虽然父亲们救了他,他还这么讲有点说不过去,由纪夫仍然说了出口:「你们的考虑有点怪耶。」
「你现在是不是重拾对父亲的信赖了?」勋露齿微笑。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太感动了吗?」
「随便啦,你们这么想就好。」
接着由纪夫问到关于输电线的事。就算他退让个一百步,同意父亲们是为了让他留下美好回忆而选择以输电线充当吊索逃脱,但是垂挂在输电线下方滑行其实具有相当的危险性,而且实际上,这趟吊索滑行最终并没有抵达电线杆,而是在中途便因为负荷不了两人的重量而停下来,当时所在的高度是不可能直接跳下地面的,但彷佛有人早已料到这一点,就在勋和由纪夫停止滑行位置的正下方,停着一辆卡车,载货台上堆满了缓冲垫,勋抱着由纪夫落在上头,两人才得以毫发无伤地着地。「那辆卡车也是你们事先准备好的吗?」
「是啊。嗯,勋还戴了隔离高压电的绝缘橡胶手套,挂在输电线上头的那条鞭子也是同样材质制成的。」
「你们去哪里弄到那种东西?」
「跟富田林先生调的啊。」鹰爽快地回道:「帮我们在电线杆旁备好一辆卡车的,也是富田林先生。」
由纪夫的脑子愈来愈混乱,「什么?富田林先生会这么帮忙?」
富田林不是因为鳟二的事情,对由纪夫父子们气得牙痒痒的吗?
「那就要归功于鳟二了。」
「鳟二?」
愈听愈是一头雾水。
「这部分,你直接去问鳟二吧。」勋说。
干嘛装神秘啊?由纪夫虽感到焦躁,却不想穷追不舍地问下去。
「差不多该回家了吧。」鹰看了一眼手表,「我明天还得早起呢。」
「反正一定是早起去赌博吧。」勋说。
「你真了解我耶。」鹰苦笑道。
「赌场那么早就开门营业了吗?」由纪夫无意间想到这一点。鹰一听,便一脸得意地回道:「所谓赌盘呢,自己开就成啦!靠自己啦。」说着露齿嘻嘻一笑。
「自己开赌盘?你是说像富田林先生那样?」
「嗯,也可以这么说。我现在开的赌盘啊,是利用每天早上出现在车站前的人们,把他们当成赛马来赌哦。」
「车站前的赛马?什么意思?」
「每天早上,为了赶上班或上学而经过车站前的,都是那几个熟面孔,对吧?因为每天的上班上学时间都是固定的。然后呢,我们一群同好就把那些个每天早上会出现在车站的家伙当成是马匹,下注的方式就和赛马一样喽。」
「真亏你想得出这么无聊的赌盘。」勋半佩服半傻眼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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