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那个爱碎嘴、讲话快、手脚也快的母亲一定会找上门来,那样的话,我应该真的想递辞呈吧。」
「可是,」多惠子开口了,「你们家有四个父亲,即使当中一个没工作也无所谓吧,真羡慕呢。」接着一脸兴致勃勃地望着悟和葵问道:「呃,请问啊,二位爸爸是从事什么工作呢?」
两人几乎同时抬起脸,瞇细了眼看向多惠子,似乎很开心听到多惠子问他们问题。
「悟是大学教授,葵在开居酒屋。」由纪夫不想解释太多,于是扼要地交代过去。
「教授?开居酒屋?哇!听起来好厉害哦!」
「一点也不厉害。虽说是教授,只是偶尔去研究室露个脸,指导一下学生的论文而已;虽说是开居酒屋,只是拿从前当牛郎攒的钱开一间小店罢了。」由纪夫稍微补充了一下。
「重点都讲到了呢。」悟大感佩服。
「好犀利的说明啊。」葵搔了搔头,「不过不是居酒屋,是酒吧啦。」
「请问是哪间大学的教授呢?」
「请问您的店开在哪里呢?」多惠子的好奇心一口气涌了上来,但由纪夫没理会她,兀自拉回原先的话题,「总而言之,勋,你既然没揍那个嚣张学生,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把他抱进怀里。」
「骗人的吧?」
「骗你干嘛。」勋咧嘴无声地笑了笑,「我把那家伙抱进怀里,抱得紧紧紧紧的,抱到肋骨都快折断了。」
「果然是暴力教师啊。」葵说道。
「这次是拥抱教师哦。」勋笑了。
「那他知错了吗?」
「怎么可能,那种满嘴很像回事的歪理、光是嘴巴厉害的中学生最棘手了。所以啊,我想听听多惠子和由纪夫和乐融融的对话,好疗愈我的心。」
「我们感情又不好。」
「怎么这样讲嘛,由纪夫。」
「今天明明是星期天,妳跑来我家干什么?」
「昨天是谁把我们丢在赛狗场自己搞消失的?讲话还这么大声,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多惠子几乎是用吼的。
「是应该温柔一点。」悟说道。
「温柔一点喽。」葵也点着头。
「温柔一点吧。」勋也凑一脚。
「请问您来寒舍有何贵干呢?」
「那还用说吗?」说着多惠子屁股离开椅子,上身凑近坐在对面的由纪夫,「我来,是为了找出昨天那个公文包的下落呀。」
「同学,妳明知道把公文包掉包的那个男的坐上公交车不知去向,我们手边毫无线索耶。」
「所以才要想办法找出线索呀,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啊。」葵突然叫了出声。
所有人的视线登时集中到葵身上。「怎么了?」勋问道。
「葵无论何时在想的都是女人吧。」被由纪夫抢先吐了槽,葵也火速接口:「没错,就是女人。」
「哪个女人呀?」勋笑着问道。
「昨天在赛狗场看到的女人。那时候,不是有个男的和富田林先生聊了几句吗?就是黏在那个男的身边的女人。」
「啊。」由纪夫也不禁喊出声。对耶,毛线帽男在掉包的时候,恶质律师男正和女人吻得浑然忘我,才会忽略了一旁重要的公文包。这么说来,那个女人肯定和抢公文包的歹徒是一伙的。「对喔,葵,你说你认识那个女人吧?」
「那女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勋深深皱起眉,神情颇严厉。
「是我店里的客人,总是穿着暴露,胸部很大。」
「我们不是想知道这些事。」悟冷静地开口了,「她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在酒家上班,个性活泼,很受欢迎呢。」
「在酒家上班、个性活泼、深受欢迎的女人,会偷人家的公文包吗?」勋说。
「谁晓得呢?」葵笑道:「只不过,总觉得她是个很有野心的女孩子,一心一意想往上爬,来店里时都是和菁英阶层的男士一起出现,像是大企业的董事长之流的,有一次还带了赴外地出征的职棒选手来呢。每次看她都是一脸炫耀的模样。」
「真是没节操。」多惠子出言批评。
「要去哪里才找得到她呢?」
由纪夫一问,三位父亲同时讶异地望向他。
「你决定蹚这浑水了吗?」只有多惠子显得很开心,「好耶好耶!把人揪出来吧!」
「由纪夫,那个公文包和你毫无关系吧?」悟问。
「是啊,你说的没错。」由纪夫坦率地点了头,他完全明白。但是接着,他将悟从前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回给悟:「不过,对于和自己没有直接关系的事物尤其容易感兴趣,正是人类的特技呀。」
「原来如此。」悟满足地露出微笑。
「好!那我去打听一下那个女人的下落。那间酒家的老板和我也有些交情,等一下就打电话去问问看。」葵说。
「没想到你颇爱管闲事嘛,由纪夫。」勋说着撇起嘴。
「不知道是像谁喔。」由纪夫没好气地回道。
不出所料,三位父亲异口同声地说:「像我啊。」多惠子不禁噗哧笑了出来。
后来多惠子继续赖在由纪夫家,待了将近一个小时,闲聊到一个段落时,多惠子开口了「好了,我们回去吧!由纪夫。」
「回去是回哪里?我家就在这里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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