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你把我拖下水的吧?是谁拖累谁啊?」由纪夫气势汹地说完后,丢下一句:「好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转身就要走。
「不准逃!」牛蒡男立刻抓住他的学生制服。果然不能逃啊。——由纪夫停下脚步说:「对了,我忘了为什么你们要缠着鳟二呢?」
「这家伙妨碍我们工作啊!」
「哦,对喔。」
「那不是工作,是偷东西吧!」鳟二忿忿地说道。
「小子,不准把别人的挥汗工作讲得像是犯罪一样!」开口怒骂的牛蒡男,神情非常认真,由纪夫看傻了眼。
「明明就是犯罪!」鳟二也气呼呼地回嘴。
响起一声钝响。
牛蒡男揍了鳟二一拳。只是拳头朝他脸颊轻轻一击的程度,看样子不是太严重,但鳟二的后脑杓却撞上后方大楼的墙面,他「呜」地呻吟了一声,旋即摆出凶狠的表情瞪向牛蒡男。
「啊,血。」由纪夫指着鳟二的侧脸说道。可能是冲击力太大,伤到鼻腔黏膜,只见鳟二的左鼻孔流出鲜红的血。鳟二慌忙以手背抹了抹,看到手上沾的血,吓得几乎要翻白眼,「是鼻血!」
「吃了一拳当然会流鼻血啊,别以为我会这样就放过你。」牛蒡男露出嗜虐者的笑容。
「喂,由纪夫,我的鼻子……流血了……」鳟二将脸转向由纪夫,那张脸早已没了血色,双眼紧闭,接着宛如全身力气瞬间蒸发光了似的,双腿一软就要瘫坐下去,由纪夫连忙搀住他。
「你怎么突然贫血啊?」
「因为人家流血了嘛……」鳟二紧咬着牙关等晕眩过去。
「喂喂,这家伙行不行啊?」搞得连牛蒡男也担心了起来。
由纪夫撑住鳟二的腋下,抱着他好一会儿,鳟二才慢慢稳了下来。「你这家伙,打人吶!是现行犯哦!」鳟二冲着牛蒡男又骂得口沫横飞。
「吵死了。要是不乖乖照着我说的做,还有得你瞧的。现在只是摸了你一下,少在那边鬼吼鬼叫。」
「你要我们怎么做呢?」由纪夫不想再搅和下去,看牛蒡男有什么事就快点交代吧。
「要钱没有啦。」
「我知道。你这家伙身上一毛也没有,而这个小子也只有两千圆。我要的不是钱。」
「那你要什么呢?」
「我要你代替我上工。」由纪夫细看牛蒡男,发现他的双眼圆滚滚的,还颇可爱,又深又明显的双眼皮也让他显得没什么威吓力,虽然晒成古铜色的皮肤多少掩饰了他的漂亮双眸,还是抹不去面容中些许女性的妩媚。
「替你上工?」
「乖乖照做吧。」
「我不要。」鳟二马上摇头,「叫我当扒手,我才不干!你这家伙,难道都没想过被你偷了东西的店老板哭着回家、望着孩子咳声叹气的身影吗?难道不会惭愧到大哭吗?打死我都不帮你偷东西!」
「不是要你偷东西。」
「咦?不是吗?」讲得趾高气扬的鳟二登时宛如泄了气,鼻血再度从他的鼻孔缓缓流下纪夫担心若告知鳟二,他又会当场昏倒,决定默不作声。
「我要你帮我送个东西。」牛蒡男说出北方邻线的名称,「那儿靠边界处有个小镇…...嗯,应该算是市吧,反正帮我把东西送到那里的一间餐厅去。」
「送什么东西?」
「你还是不要知道内容物比较好。」
「那怎么可能帮你送!」由纪夫听了一愣,不禁噗哧笑出来,「肯定是违禁品啊。」
「干嘛神神秘秘的,讲一下里面装了什么会死喔?」鳟二不满地噘起嘴。
「我也是受人之命,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啊,只确定是个小包,对方也只是叫我送去,没多说什么。」
「小包?」由纪夫偏起头。
「是谁命令你送东西的?」
「富田林先生。」牛蒡男露出一脸苦涩。
「那肯定是违禁品啊!」由纪夫又说了一次,这次更是有着相当的把握。说完他瞄了鳟二一眼,只见鳟二也哭丧着脸说:「富田林先生?所以那东西一定有问题啊!」
「少啰嗦,有没有问题,不送送看怎么知道。听好了,给我乖乖照办!明天早上九点到瓦斯槽报到,富田林先生那边也会派人拿东西过去,你拿了小包就给我送去邻县。」
「可是我不会开车耶?」
「坐电车去啊,这样反而不易引人怀疑,刚好喽。」
「少开玩笑了!为什么要我做这种事!你不是有好几个同伴吗?」
「我不会让我同伴涉入这种危险的事。」
「搞什么,跑这趟果然有问题嘛!」由纪夫不由得顶了回去。
「事成了当然不会亏待你。」由纪夫察觉,牛蒡男蛮横的态度背后,其实是相当不知所措,牛蒡男也有牛蒡男的软弱之处。
「你只要代替我办完这件事,我以后不会再追着你跑,也不会向你要钱或找碴了。」
这是哪门子一厢情愿的交换条件?由纪夫相当错愕。
不可以答应他。别相信他。——由纪夫以眼神对鳟二示意,鳟二点了点头,接着彷佛已默默地达成共识似地举起手,脸上神情像在告诉由纪夫:「你想说的我明白,就由我代表来回复他吧!」于是由纪夫也朝他点了个头。
「好。我接受你的提案。」鳟二口中说出的竟是这个回答,由纪夫不由得怀疑自己的耳朵,眼睛睁得老大。只见鳟二不愠不火地说:「我会帮你把东西送到指定地点,所以你再也不要缠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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