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可能有胆子对富田林先生您说谎的吧。」
古谷毫不掩饰内心的嫌恶,对富田林低声说道:「别相信他。」
富田林盘起胳膊望着鹰,接着望向由纪夫,「不过,我还是不想原谅那个叫鳟二的小家伙,因为我最讨厌办事不力的男人了。」
「好,既然如此……」鹰弹了个响指。
悟、勋、葵与由纪夫四人一齐凝视着鹰的侧脸。鹰每次灵光一闪提出什么建议,只有两种可能。要不就是能够解决事情的好主意,要不就是让状况更加混乱、更加恶化的馊主意。方才他瞎掰说因为有田村麻吕出现而警备森严,算是一记好球,也就是归到前者的范围。至于这次会是前者还是后者呢?他们都很担心。
「……既然如此,那这样吧!富田林先生,听说您遇上诈骗了吧?有人打电话骗您汇钱过去?」
听到鹰这段话,富田林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见的阴狠表情,面孔当场胀红,横眉竖眼地说:「我绝对不原谅那家伙。胆敢冒用太郎的名义,太卑劣了。」
「您找到诈骗的歹徒了吗?」
「阿鹰,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富田林浑身散发的威吓力,相较于方才,完全变了个模样,此刻的他显得相当激动。
「算是有吧。」鹰露齿微笑,「所以如果,我把歹徒揪了出来,这次鳟二的事情,您能不能放他一马?」
由纪夫望着鹰的眼神几乎是用瞪视的。
双方立刻达成了协议,富田林击了个掌,开心地说:「好!一言为定。」与鹰握起了手。依旧一肚子不满的古谷,带着那名显然是保镳的鲤鱼男步出了由纪夫家的院子。临离去之前,古谷回头一瞪,眼中闪着憎恨的光芒。
由纪夫等人站在玄关外头,目送富田林他们直到背影消失才走进家门,再三确认门是锁好的之后,还站在玄关便纷纷开了口。
「喂,鹰,你为什么要提出那种交易!」勋动气了。
「你手上是不是握有什么线索或情报?」悟也问道。
「当然没有啊。」
「那要怎么办嘛?」勋说这话的语气,已经不带苛责了。
鹰理所当然似地回道:「大家一起商量吧!」
另外三位父亲一副「我就知道」的气氛,垂下肩叹了口气,但感觉他们并没有太沮丧,一定是因为他们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毕竟彼此认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是已经相处十多年、几乎天天见面的老朋友了,对于鹰的行为模式早已习惯。而由纪夫也早猜到是这么回事,因为他打从出生就和鹰混在一起,当然清楚得很。其实由纪夫比较讶异的是,鹰那番瞎掰一通的交涉,居然能够让富田林点头撤退,可见鹰果然拥有把死的说成活的的神奇能力。
身后传来有人在套上鞋子的声响,由纪夫等人回头一看,发现原本睡在客厅沙发上的鳟二,正杵在脱鞋处揉着眼睛。从警局回家的车上,鳟二睡得不省人事,叫都叫不醒,勋只好把他抱到客厅里,让他躺着继续睡。「咦?怎么了?由纪夫,为什么大家都聚在这里?」
大家很有默契地没让鳟二知道富田林来过家门口一事。悟和勋本来就口风紧,而连平常多话好事的鹰也避而不谈,至于由纪夫,他也觉得没必要特地说出来吓鳟二。
「今天很抱歉啊,由纪夫。那改天见喽。」过了晚上八点,鳟二在由纪夫家饱餐一顿之后,才终于踏上归途。临出门时,由纪夫与他的四位父亲全都来到大门口送客,鳟二觉得怪,问道:「你们到底怎么了?何必特地来送我啊?」
「没有啦,我们只是担心你嘛。回家路上当心点儿哦。」鹰举起手道别。
「你老爹一切都好吧?」勋开口问道。他会这么问,应该是因为他很清楚鳟二那位前运动选手老爸的事。
鳟二倏地红了脸,双眉垂成八字回道:「老爸每天都很有精神地卖着今川烧呀。」说完耸了耸肩,转过身蹒跚地走在街灯下,影子随之摇摇摆摆地逐渐远去。
隔天早上,由纪夫起床一来到客厅,发现父亲四人早已围着餐桌报纸就摊在餐桌上。他慌忙问道:「啊,注销来了吗?」
「嗯,小小一篇。」悟抬起脸回道。
「只写说有人烧炭自杀。」勋有些不平地说道。
「果然是她没错。」葵一副心事重重的语气,边说边敛起下颚。
「男方呢?是那位蛋糕店老板吗?」由纪夫坐到椅子上,探头看向那篇报导。
「不是。是个不认识的男的,上头只写说这个人目前没工作。」鹰以指头敲了敲报导。
「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我们正在讨论这一点,比较有可能是女方的同伙吧。」悟抚着手边的咖啡杯。
「女方的同伙?」
「你不是目击到了吗?就是连手偷公文包的那一伙人啊。」悟回道。
「喔喔。」在赛狗场看到的毛线帽男身影掠过由纪夫的脑海,那窄肩与微驼着的背。当时还有另一人接走了毛线帽男掉包来的公文包,是一名西装男,但在由纪夫的记忆中,西装男的面容更模糊了。自杀身亡的男方很可能就是这两人当中的一人。「所以,真的是报复?」
「总之呢,我和葵先去调查一下。」鹰指着葵说道。
由纪夫的手伸向餐桌上的餐包,一边涂上乳玛琳一边打呵欠。父亲们虽然没吭声,但他们望向由纪夫的视线,彷佛凝视着令人放心不下的幼童般,眼神里满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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