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直跟着他来的!”小伙子委屈地解释,“按您的吩咐,我跟他进去赌钱,他手气很臭,我赢了不少,可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谁要问你这些!”他的话被老板低沉严厉的声音打断了。
“是……后来施诺德来了,他说这不是您要的人。可我一直跟着他来的呀!不知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变了一个人,真是活见鬼……”
中年男子背对着他坐着,摇了摇头:“施诺德,还是你来说吧。”
手里捏着帽子的那个人开口了:“我找了一遍,没有那个人。我们把那家伙骗到洗手间打了一顿。他说,他是那幢商厦男装部的售货员。今天下午,一位先生去选衣服,给了他两千块,要跟他换服装,并且说要是他肯去地下停车场把某个号的黑色莲花跑车开到这里来,那车就归他了,车上还有一笔钱,是给他来玩的本钱。”
“他就那么听话?”
“他说,对方告诉他这样做是为了摆脱情妇的纠缠,还指了一个漂亮妞儿给他看。”
中年男子低下头揉揉太阳穴,低声呻吟道:“罗宾这家伙,总有说服陌生人的本事!”
“那家伙还被关在洗手间里呢,怎么处置他?施洛德问道。
“让他呆在那里吧!”他的头儿回答。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我没找到。你那边怎样?”
“跟丢了。”
“罗宾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看来,我们有个地方弄错了。”
“你有什么新想法吗,丽莎?”
“没有。但是,我想我们应该回去。”
“去哪儿?”
“他的家。”丽莎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的人还守在那里吗?”
“是的。”
“那就好。希望我们还来得及。”她挂断了电话。
第二十章 意外
丽莎的判断是正确的。
罗宾冒了一个极大的险。他的确将画留在家中,而自己去费了半天功夫将对手引入歧途。摆脱跟踪后他立即去与事前联络的人接头,拿到了一系列的证件和文书。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两个钟头以后,他和他的画中人就会在飞往希腊的航班上。而那时他的身份将是莫奇教授,一位严肃、沉默、满头银发的考古学家,正要赶赴雅典参加年度学会。
华灯初上,这个以中产阶级为主要居民的社区显得分外安详静谧。一款新上市的黑色德国三厢车缓缓驶近,停在了罗宾的公寓楼下。
从车上下来的是唐纳先生本人,没有随从。
他径直走向一直站在那里的一位年轻人。这个年轻的追求者打扮得十分整齐,捧着大束各色玫瑰花,看起来略微有些紧张。他在等着约会的一定是位漂亮姑娘。
唐纳先生和这小伙子低语了几句,也许是在鼓励他?年轻人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即又现出一丝兴奋的笑容,他点了点头,目送着这位英俊友好的绅士走进大厅。
小伙子脸上笑意越来越浓,也许是信心增强了?接着,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大约十分钟后,在罗宾的公寓里。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唐纳先生,另一位绅士背对着他站在窗口,似乎在欣赏夜景。慢慢地,他转过身来。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他的样子与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两个唐纳。
唯一不同的是,站着的那个面带笑容,好象十分愉快,而坐着的那位却神色镇定面无表情。
站立着的唐纳先生开口了:“我真的非常佩服你,从我认识你开始,我就有种感觉:你什么都胜过我,从此我将活在你的阴影下。真的,你做任何事都比我做得更好。就象现在,你假扮的我都甚至比真的我更象我自己。罗宾,我必须承认,你是个天才!”
另一位唐纳——也就是罗宾——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的确,连这个笑容都象足了前者。
“你这个计划象你以往的任何计划一样,大胆、奇妙、出人意料又非常有效,真是完美的计划。”唐纳继续称赞着他的敌人,“只差一点点,你就成功了。我的朋友,你真不愧是第一大盗啊!”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终于开怀大笑起来。
“可惜啊,我真替你可惜,亲爱的罗宾!你这次可不走运。你以为扮成我是最万无一失的。是啊,假如不是丽莎非常了解你——她跟你那五年可没白跟啊——假如不是她判断准确的话,我们还在一家银行一家银行地查,还跟在你那替身身后绕圈子呢!而这时你假扮我,在我的人眼皮底下把画带走,从此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这真是绝妙的主意!充满想象力!”
他鼓起掌来。
罗宾却并不生气,也没有露出沮丧的样子,他仍然微笑着,好象自己这一次的失算真的很好笑。
这个时候,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罗宾的确是个令人费解的家伙。
唐纳似乎被他这种无动于衷的态度惹恼了,他咬了咬嘴唇。罗宾知道,这是他表示不满的一个下意识的习惯动作。
果然,他走近罗宾,问道:“你还能笑吗?我的好搭档,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沮丧?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当你看见我们出现在你面前,从你的密室中走出来,站在你眼前的时候。你当时还是很惊讶吧?嗯,丽莎,你认为罗宾那会儿的表情怎样?虽然他有一等一假装镇定的本事,但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惊讶吧?我想,别人看不出,你一定看得出,是吧,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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