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末谜案_谭显章【完结】(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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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眼下没有精力调查那起案子。”

  “老弟,你原来不是企图把强奸案与王义联系在一起吗?我现在认为应该并案侦察。因为我记得你给我介绍过,王义投水自尽是四月十一日下午,而强奸案发生在四月二十六日,既然我们已经推断、而且已经基本上明朗王义是假死,那么就应该怀疑王义有足够的条件制造这起强奸。现在,如果有证据证实王新生与强奸案有关,就说朋王义在四月十一日以后还活着。”

  “你是说让聂小玉再来一次辩认?他整容前的照片没有用。”

  “那是你不善于利用,在你去县城寻访朱素珍三天内,我已通过派出所把九龙溪这带近200名五十岁以下二十岁以上的男人身份证底卡上的照征,让镇上照相师翻拍、放大了,这些照片上的男子都是哑女的辩认对象,这比你召集群众开会进行辨认的对象广泛得多。”

  陈功说到这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果然有许多照片。

  “仅仅是辨认?”我怀疑辨认是否有效,因为我已经做过一次了。

  “不仅仅是辨认,还有其它方法。比如说聂小玉腹中的胎儿血型,不是已经提取了吗?到时候,或许对我们有用。”

  我不得不听命于他。十一月六日,我与陈功到了哑女家里。她母亲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正在询问有关情况,却听见哑女平日所住的闺房里发出笃笃的声响,循声而望,那门关着,缝隙间眨着一双明亮美丽的眼睛。

  “是小玉在叫我。”许明年解释着,走进那间屋子,不一会,她走出来说:

  “她不认识你们,问你们是干什么来的?”

  “请告诉她,我们是来查找欺负过她的那个罪犯。”陈劝说。

  许明年又走进屋子。好大一会,聂小玉羞怯地走出来,双手抱着一大卷水彩画,她把这些画送到陈功面前,又羞羞地跑进屋子。我们知道,她是要我们看她的画展。画纸都是挂历一样大小的大白纸。我把这些画摊开来,摆满了半屋子。

  第一张画面上是她自己的肖像,圆圆的脑上涂抹着两片红晕,刘海的发丝均匀地披在额上,发档拂着弯弯的眉毛,眉毛下面有一对漆黑的眼睛,鼻子画得很小巧,嘴唇涂得很红,还勾出了唇线。整个画面虽然着色很不到家,但线条清晰柔和,五官生动可爱。可以看出,她是多么珍爱自己的形象啊!然而,她有意用笔在嫣红的两颊上舔出了两道泪痕,在鼻翼两边垂下几颗珠泪,让眼泪诉说她的不幸与痛苦!真让人伤感不已!

  “她姐姐假期里教她学画,可她画着画着就哭了;这张肖像是她对着镜子画的,反复画了几十次,也哭了几十次了!”

  许明年解释着,也流下泪来:“可后面的画就差远了。”

  果然,接下来的画就如儿童画一般了。在第二张纸上,画的是一个少女,穿着一件红色的上衣,挽起裤管和衣袖,驻足在一个浅潭的边缘,一个竹制的虾包已经落在水中,她的双手拉着虾值的长柄,似乎要把虾笆拉出水面,一些小鱼小虾在虾包中活蹦乱跳,她的身后放着一个虾篓。第三张画面上是溪边一片芦苇丛,有一处芦苇很深,但被两只手分开了,露出一双狰狞的眼睛。第四张画面上是一个穿着灰黄制服的男人从芦苇丛中窜出来,少女丢掉了虾笆,愣愣地望着他。第五张画上是那个男人扑向她,把她挟在腋下,她的双手在乱抓乱舞。接着,她被那男人掩着嘴,拖人溪边的一个岩洞。尔后,岩洞的洞口画着声波一样的圆圈,圆圈里那个少女在哭泣。最后,那画面似乎是那男人的头像特写:长脸、长发。一双猴儿眼在眉梢下拉的八字眉下露着凶光。显然,那是她给强奸犯的画像。按照我们的推断,这个男人的面部不应该那样长,而且应该加一些雀斑,鬃角有一颗绿豆大的黑痣,但是,不知是何原因,那男人不仅没有这个特殊标记,而且整个面部与照片上的王义大相迥异。陈功急了,叫道:

  “要小玉出来,带上笔墨。”

  许明年愣了一下,走进女儿的房间,把正在哭泣的聂小玉拉了出来。并把一支毛笔和一瓶墨汁放在陈功面前。陈功把笔头在墨什里和茶杯的冷开水中蘸了蘸,在一张画的背面作起水墨画来。把强奸犯的头像画得跟王新生整容前差不多,然后抬起头来,观察聂小玉的表情,聂小玉明白要她作出表示,但她的表示令人失望,陈功看到的是哑女摇头、摆手的否定动作。

  看来,这强奸案与王恩是无关的了,我想。正在此时,陈功又说:

  “那么,这样又如何呢?”他在那头像的面部洒下几点星星淡黑,并在右鬃角落下关键的一笔,出现一颗黑痣。他希望这些能够得到肯定。

  可是他彻底失败了。哑女睁大了眼睛,然后连连摆手。我的大脑中迅速地漫上一片迷雾:想通过侦破强奸案证实王义在四月十六日还存在于世的方案是难以实现了!我真有些扫兴了。

  正在此时,陈功却不甘心失败,把塑料袋里的照片全部抖落出来,展现在哑女面前。当她的目光盯着王义、王恩的时刻,我的心跳加快,盼望扩大真实性的摄影技术能够有所帮助,然而,哑女的摇头晃脑再次让我失望。

  “是不是有人太相信你的方案了?”我灰心地对陈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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