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仍然只是推理分析,还须大量调查取证!你难道只等待,不参与?”
陈功以征求意见的目光盯着我。说实话,在这最后决战的时刻,我多么想和同志们一起战斗,让罪犯在我面前发抖,让我感受胜利的喜悦!可我明白,要参战是不可能的事,在王义未被拘捕以前,我可以暗中参与和罪犯的较量,现在县局已经受理,并将罪犯拘在看守所内,我这个已被开除的警察是没有机会与罪犯进行面对面的较量了。在这即将胜利的时刻,我不仅不能参与,而且越来越觉得孤独,真让人伤感!
“我能参与吗?除了等待,你们允许我干什么?”我有点怨恨地叫道。
“别那么自卑,老弟2为了能让你在最后的决战中有一次最佳表现,也为了实现我对你作过的承诺,我给你出个主意,保证让你成为全县乃至全市著名的侦探!这样,领导上会像突然发现了卓越人才一样对你刮目相看,而且可以立功受奖,恢复公职,待机升迁,真可谓太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我还能表现什么呢?我已经死过一次,还要再表演一次吗?你所掌握的证据以及你的无懈可击的分析推理,足以让同志们大获全胜了,还要我干什么?何况局领导和同志们早已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傻瓜!为了你,我能把这些证据和见解都告诉你们局里的同志们吗?我得暂时保密,我要你唱一回主角!到目前为止,县局的领导和刑侦的同志只知道那个录音和你提供的那听有毒的八宝粥以及断魂台、舍命崖的现场图片。有关王恩血型证据、智齿证明材料和我的一些关键性见解,他们都一无所知呢!”
“你把难题留给他们,然后把我拉上去,让我借用你的智慧为他们解谜?”
“正是这样,聪明的傻瓜!”他用炽热的目光盯着我,嘴凑到我的耳边,是那样的亲切。
“这怎么可以?简直像个盗人智慧的窃贼!这种鹦鹉学舌的把戏其实更像是对你的侵犯!”
“你又傻了!这是我们共同作战的结果!何况你是我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你这过河本子在冲过河去的时候,差点淹死,你是作出过重大牺牲的卒子啊!我不能让我的作出重大牺牲的战士在决胜时被抛弃冷落。我知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必须帮助,你必须听我指挥!”
“你让我在大伙面前将你的见解重复一次?大伙能不怀疑这些见解是你赐教?”
“放心吧,我将永远保守这个秘密,让你顺利表演,圆满成功!你也不必顾虑什么重复,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是重复。他们很需要!”
我想起自己受到的打击和委屈,看着他那亲切的模样,听着他的诚挚之言,激动不已,忍不住拥抱着他的巨大身躯,喃喃说了一句:“理解万岁,友谊万岁!”我激动得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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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世纪末审判
中午时分,预审官忽然告诉他,有几位经过特许的客人将与他会见。
当他走进会议室的当儿,他全败露了!对这几位特邀客人连连磕下头去,
长跪不起。不一会儿,他终于支持不住,瘫痪在地,昏了过去。
一
我按照陈功的吩咐作了精心准备,并将他的智力救济及时进行消化,以便县局派人请我参与最后决战时我的见解能够不同凡响。
我整整思考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我果然被请到刑侦大队会议室。几十位刑警围坐在一张椭圆形的大会议桌旁,桌面中心摆了一溜鲜花,像是要举行盛大的庆典。局里的主要领导都在座。陈功以退居二线的市局老领导的身份主持着会议。
他说:“从昨天开始,我们先后两次召开案情分析会和重大疑难案件攻坚会,大家多次听了王在舍命崖疯狂叫嚷的录音,看了一些图片,感到特别刺激,对王义是否假死,王恩是否存在,鬼潭尸骨是否属于王恩等等问题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但是,疑点不清楚,各种现象之间的联系不明朗,某些重要环节甚至一片迷雾。有的同志还认为怀疑王义假死的根据不足,这样,证据的链条上有不少环节还中断着。因此,大家议论纷纷,莫衷一是,除了提出重新检验尸骨以外,几乎提不出一个好方案。这是因为包括我在内的有关侦察人员,对有关情况本来就掌握得不多,在这种情况下,必须有一个掌握情况比较多的同志指点迷津,解释疑点,提出一些独到的见解,所以,我征得县局领导的同意,为大家请来了一位已经被开除的警察。他虽然已经成了普通老百姓,但他自始至终在与犯罪分子较量,还差点儿丢了性命。他掌握的情况比我们多,希望大家摈弃偏见,听听他的见解……
我没有推辞,先以山中的生死搏斗让大家瞠目结舌,然后话锋一转,发表四座皆惊的见解:
“首先,我要告诉大家,通过我的侦察和从已知推测未知的全部活动中所悟出的许多微妙,我要公布一个我们侦察史上尚未记载的秘密,这个秘密可以解释王义投身于飞瀑壮烈、浊浪汹涌的九龙潭之后,为何久久不见尸首的真相!那就是溪岸上的水纹线,老龙嘴上的水纹线!
“说到水纹线,我建议大家不妨在水消落以后到河边、溪边走走,大家一定可以看到一条灰白色的风景线,那就是洪水中的泥沙在两岸留下的层次分明的痕迹,经过日晒,这些痕迹变成灰白色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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