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成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父亲也紧接着离去,丢下李沛成在孤儿院长大。在他的记忆里,父母的模样早已生疏了,能够记起的,都是凭着毅力顽强生活的自己。或许正是这样的成长环境,使得李沛成在这连续的打击中反倒比所有人都显得坚强冷静。
抛开那些杂念,李沛成晃了晃有些晕沉的头,揉了揉眼睛,似乎能够看得清楚前方一点了。这是一栋破旧的老式楼房,不高,楼内非常的安静。这是哪里?自己又是怎么过来的?李沛成很奇怪,他完全没有之前的记忆。左右看不到门,只有一条向上的台阶,李沛成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往上走。楼梯间非常狭窄而又阴暗,台阶陡而不均,若是一个不留神,很有可能踩空摔下去。
李沛成小心地沿着楼梯往上走,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人在上面。是谁呢?他并不知道。不过至少有人可以问一下这里是哪里,于是李沛成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上至四楼,看见一个穿着大红背心和黑色短裤的小男孩站在一个房间门口。楼道周围的白色墙壁已经受潮泛黄,房间的门也是老式的木质门,门上甚至还有清晰的裂痕和破洞,这让李沛成更加奇怪这是什么地方。男孩怔怔地看着屋内,似乎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李沛成。
“你好,小弟弟。”李沛成打算问一下这个小男孩。然而小男孩完全没有搭理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只是望着屋内的人。李沛成也顺着他的方向向屋内看去。屋内是两个人,一男一女正在吵架。吵架的内容听不清楚,两人的样貌似乎也没有见过。然而李沛成没有考虑太多,因为屋里的两个人吵架的趋势明显愈演愈烈,甚至已经开始动起手来了。
女人将茶杯碗具摔得稀烂,男人也是火冒三丈的模样,抓起女人往桌子上狠命一推。女人立时摔倒,手碰到了已经被摔在桌下的收音机。估计是不防碰到了按钮,收音机开始尽职尽责地播报起来。一首婉转悠扬的曲调传来,正是适合在宁静清闲时听到曲子,很是好听。然而这并没有阻止男人对女人的暴打,他是真的生气了。
一旁的李沛成一见情况不对,立刻越过小男孩想去劝架,忽然听到这曲子,顿时愣住了。这不就是他每次头疼时听到的那首曲子吗?大约是条件反射的原因,李沛成感到头皮里已经有根神经开始拉扯得生疼,胸中莫名又出现了一股难以抑制的难过与抑郁。李沛成按着头痛苦地闭着眼睛,蹲在地上,屋内两人还在吵闹摔打,小男孩依旧在身后无动于衷。
“李沛成!李沛成!”
李沛成听到了这声音,似乎是在叫他。可是那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李沛成!快醒醒!”又是一声焦急的呼声。李沛成拼命挣开眼睛,那栋老旧楼房已经不见了,自己还在宿舍的床上。旁边有四张担忧的脸。是姜宇天,王鸿渐,张锦和何阳。
“怎么回事?”李沛成揉揉眼睛,努力适应头顶照来的强烈灯光,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回事?”张锦语气颇为不善,“我们来看你和姜宇天,可你怎么都叫不醒。还说帮忙照顾姜宇天呢!你这样怎么照顾?”
“好啦好啦,没事就好。”何阳又当起了和事佬,“李沛成也是太累了,睡得沉了些。”
李沛成听着他们的话,总算明白了,原来刚刚只是一个梦,只是那梦也太过真实了些。李沛成抬眼看看姜宇天,他的眉头皱起,担忧地望着自己,一言不发,不想他太担心自己,遂笑道:“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你们怎么都来了。”
说到这里,张锦,何阳和王鸿渐的表情明显一僵,王鸿渐沉声道:“是陈梦钰和王乐。”
李沛成心下顿时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却又抱着一丝希望:“他们没事吧?”
“他们都死了。”张锦皱眉答道,听不出什么感情,“他们一起被杀死在陈梦钰的家里。警察还在调查。”
李沛成怔怔地听着这一切,姜宇天明显地抖了一下。原以为经过了之前的失去,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听到这个消息,李沛成还是觉得老天对他们太过残忍。
“今天早上我们三个打算去看看陈梦钰,她毕竟是女孩子,年纪又小。我原本想着我们几个去陪着她,可是到了那儿才发现警察已经将现场封起来了。说是陈梦钰的房门大开,邻居出来的时候觉得奇怪,便去看一看,就发现他们俩都死在了里面,血都快流到门口了。警察说估计是晚上被害的。”王鸿渐解释道,他尽力的想用平静的语气来说,可是内心的痛苦却使他的眼眶又慢慢红了起来。
“房门大开?”李沛成有些激动,“那晚上有凶手进去杀人,邻居听不到一点动静吗?”
“你先别激动。”王鸿渐劝道,“警察问过了,我也去问过了。上上下下没有人听到声音,都说昨晚上很安静。”李沛成闻言想起朱亚被杀的时候,自己就坐在她旁边不也没听见什么动静么?又怎么能怪得到邻居身上。
“你们现在还要相信王乐科学的那一套吗?”张锦冷声道,“如果果真有人行凶,就算房门不开,邻居也总能听到点什么声音吧?我们去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观察过。你们仔细想想,明明房间那么乱,明显两人都挣扎了很久,邻居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不是很奇怪吗?”张锦一直认定是那别墅里的冤鬼作祟,只是这些人都不相信他,以致于没有采取什么有效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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