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请喝茶。”
“谢谢。”沐天陉的思维再次被打断。
拜托不要再叫我叔叔了。
“对了叔叔,您做什么工作?”
“呃……我是从医的。”
医治这个社会,也不算撒谎。
“是吗?哪个专业?”刘雪不由奇怪,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邋遢的医生。
“很杂。”
“太好了!我在仁州的医科大上学,快期末了,正为一些问题发愁呢……”
在经历了近十分钟的折磨后,刘克森终于回家了。
“爸,这位叔叔的医学知识真广,比您强多了。对了,还没问您在哪所医院呢……”
“他是开私诊的,去你屋复习功课。”刘克森很机敏地给沐天陉圆谎,刘雪带着崇拜的眼神被赶进了卧室。
“来,天陉,我们这里谈。”
这是一间小客厅,或者说是刘克森的书房,除了一台电脑,便是满满两书架的藏书。
“老婆今天加班,不然她准往外撵你,呵呵,幸亏我闺女不认识你。是褚梦瑶的案子吧?真是巧,刚才路上褚局给我打了电话。我正在考虑归队。”
“刘队,身体不碍事吗?”
“先不谈这个。说说案子。”
沐天陉把褚梦瑶断臂的照片从档案袋中拿出,摆在刘克森面前。
“褚局都跟您介绍过案情了?”
“还没有。说好在局里详谈。”刘克森虽已年过半百,眼神却不错。用放大镜观察了好一会儿,问道:“你怎么看?”
“五指分开,几乎全部伸直。断臂离开身体之前一定长时间固定在这个姿势,否则手指会呈现一定的弯曲,就算僵硬也不会伸的这么直,何况有明显的分岔。手的正反面都没有发现捆绑的痕迹,断臂下沿,这里,提取到胶带上的粘性物质。她的手臂被胶带固定过,掌心向上,右手五指间的四个岔口以及左手四指间的三个岔口一定被什么东西隔开了,其它几处不是很清晰,但中指和无名指之间,即使是在照片上,隔痕依然清晰可见,这是因为这两根手指比其它手指之间夹的更紧更难分离。隔开手指之后,可能掌心向上被重物平压,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形成五指分开的姿势,手臂分离后所含的血量也会减少很多,便于携带,以及,插在这上面。”
刘克森看了看那张断臂在广场铁栅上“招手”的照片,点头道:“说得好。继续。”
“关键问题是,为什么要将手指岔开?为什么要切去左手的拇指?如果仅仅为了空血方便,没有必要这样做。我想,只有一种解释,它们不是在招手,而是表示一个数字,强调一个数字。”
“九?”刘克森缓缓点头,“有道理。那么你认为这个九是什么意思?”
“以目前掌握的资料,还不好说。无论从年月日的数字考虑都对不上号。也许是警告将有九个人被害?谁知道,不好说。”
“能得出上述推论已经很了不起。”
“您没有什么能告诉我的吗?”沐天陉暗暗观察刘克森的眼神。
“没有进行实际检验,得出论断是不负责任的。还是去局里看看再说吧。”
“对了,根据血验报告,褚梦瑶刚怀孕不久,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沐天陉的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什么?这太惨了……”
“刘队!我来不是听你做无用的感叹的!”沐天陉突然翻脸,将夏小雨案的资料照片丢在了刘克森眼前。
“你怎么知道四二九案……罗从?”
“刘队,您一直是我敬重的人。我记得自己干刑警第一年的冬天,3月2号,为了得到第一手资料,你不顾10多年的腿寒,独自一人将漂在河中央泡得虚肿的尸体托上岸,嘴唇冻得发紫,却双手沉稳地进行现场尸检。不是每个警察都能做到这一点的,从警三年我只佩服两个人,一个是师傅,一个就是您,我一直把你们看作自己的榜样,您配的上。可我实在不明白,就因为上面一个所谓的政治任务就把你做警察的原则抛的一干二净?”
“好了,不要说了,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刘克森很是郁闷地说,“你小子竟然连我也下套。不过,确实活该被骂。一年来几乎天天受到良心的谴责。干警察就是这样,容不得你犯一次错误,一次错误就足够你恨自己一辈子。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这是今天凌晨发现的褚梦瑶断臂,这是夏小雨的,几乎一模一样,而且时间一致……”
“等等,我记得夏小雨的断臂是在四月二十九被发现的,比现在要晚好多天。”
“阴历。”
“哦,没错,都是三月十三。”
“单凭手法和时间几乎可以断定是一人所为,可是除此之外,也有许多不同的地方。”
“夏小雨的断臂被随意丢弃在武昌路,而这一次,却插在广场栏杆上。什么意思?”
“我想是一种宣言,向我们或者说向四二九案的知情者宣布他又回来了。断臂意外地被两个大学生看到,如果它不是恰巧在凌晨两点四十分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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