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冷停了一会儿,又把相册前后翻了翻,才缓缓点头说:“好像有些不对劲。”他把相册递给项浩然,指着自己刚刚盯着的那页,“这页里少了好几张相片。”
“相册没插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项浩然没觉察有什么不对。
韩冷凑到项浩然身边,来回翻了几下相册,说:“你看,前一页、后一页相片都是满的,而且这一页也只是少了中间几张照片……”
“你的意思是说,照片有可能被凶手取走了?”项浩然抢着说。
韩冷嗯了一声,“有这种可能吧。”
“如果是凶手拿走的,只能是因为他意图隐蔽身份,也即是说他和吴良志确实存在某种亲密的关系,那这种关系究竟是什么呢?”项浩然盯着相册说。
“他们也许是大学同窗。”韩冷进一步解释道,“这几本相册中照片的摆放其实是有规律的。有几本是专门保存他爱人和孩子还有他们全家合照的照片,还有几本是吴良志多年以来出差旅游的照片,而你手上这本则更多的是吴良志的成长记录,从他出生、读书、到初始参加工作的留影都归集在这本相册里。”韩冷指着册页中的留白,“你看这几个空白处的周围,分布的都是他大学时期的照片,有他和老师还有一些同学的合照,有他刚入学军训时期的照片,有他毕业典礼的照片,所以原本插在这里的也一定是他在大学时期的留影。”
“这样分析是挺在理的,可凶手会那么蠢吗?他干吗不把整个相册带走,给我们留下这样的破绽?”
“也许他觉得那样会更显眼,也许他大意了,他终究不是神,总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项浩然凝思一会儿,道:“我觉得更有可能是吴良志自己把这几张照片取下来的。你不是一直没有找到引起吴良志精神畸变的因素吗?也许那个因素就发生在他的大学时期。可能照片上的人就是他的刺激源,他不愿意再面对那些照片或者憎恨照片上的人,所以把照片取下来销毁了。”
韩冷哑然了,项浩然的分析不无道理,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因为吴良志大学时期的生活,他了解的并不多。
在这一次对吴良志人生经历的探寻中,有关他大学时期的情况,韩冷基本上都是从他父母口中听来的,并未实地调查过。一方面是由于吴良志就读于外省的一所传媒学院,距离本市大概有700多公里,路程太过遥远;另一方面,韩冷认为,一般的人到了大学时期,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已经基本确立,很少会因为某个突发事件,导致他们后来形成反社会的人格,虽然近年来发生多起大学生恶劣地犯罪事件,但那其实和大学校园本身并未有太大的关系,他们罪恶的种子早在幼年成长的过程中便埋下了,在那个时期爆发,只能说是命运使然。基于上面两个原因,韩冷便将吴良志大学这段生活经历忽略了,现在来看这是个错误,不管照片是被凶手或吴良志自己取下的,肯定都跟大学那一段的生活有关,那段时期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韩冷盯着相册的眼神空洞起来……
看他这幅摸样,项浩然大抵猜到了他的心思,“你不是真要去那所学校调查吧?”
韩冷重重的点头,“对,研究总要善始善终的。如果吴良志是因为在大学时期,被某个重大打击颠覆了整个人生,倒确实是一个特别的案例,对我来说是个非常宝贵的研究机会;如果凶手不是吴良志,也许此行会捕捉到他的一些蛛丝马迹。”韩冷装出一幅轻松的表情,“其实也不远,开车走高速公路也就八九个小时吧。”
见他心意已决,项浩然知道无法阻止,便道:“好吧,我现在也是个闲人,总在局里晃,别人还觉得闹心,帮人帮到底,还是我陪你去吧,两个人轮着开车也安全些。”
“那太好了,真的太谢谢了!”韩冷一阵感激。
“和我客气啥,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我这边没什么可准备的,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行,你要是方便的话,咱今天晚上就走,连夜开车明天一早便到了。”
项浩然看看表,差不多到下午五点了,“这样吧,先出去给车加满油,再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跟我回去换件便装,咱们就出发。”
吃过晚饭,两人来到项浩然住处。
韩冷是第一次造访项浩然家,果然和推想的一样,非常整洁。东西规整的利利落落,处处都擦的锃明瓦亮,根本不像是一个工作缠身单身男人的住所。但是让他很意外的是,墙壁和电视柜上仍然摆着很多柳纯的照片。他不怕睹物思人吗?韩冷在心里暗念。
“你随便坐,我换件衣服,拾掇一下,咱就走。”项浩然边说,边走进卧室。
“不着急,你慢慢弄,去早了也没用。”韩冷随口应道,眼睛仍未离开柳纯的照片。
项浩然是个极为讲究生活品质的人。居住环境、穿衣戴帽,虽不一定要豪华名牌,但一定要干干净净、舒舒服服。基本上每天不管怎么忙,也要拾掇拾掇家、洗个澡,把屋子和自己都弄得清清爽爽的。
可现在不行,把一个大男人领回家,然后自己去洗澡,感觉怪怪的,“基味”也太浓了点!于是项浩然只简单的洗簌一下,里里外外换了一套,又在抽屉里拿了一些现金,便准备出卧室。走到门口,又返身从衣柜里取出两件外套,一件给自己,另一件当然是为韩冷准备的。吴良志就读过的传媒学院在邻省的省会城市,项浩然以前曾经在这个季节去过,那边这时候温差很大,白天太阳足的时候,穿件衬衫或者长衫就行,可早晚就得穿上外套,甚至是厚的外套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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