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陈松叫着冲了下去,“他不在这儿,就在墓地。”
“墓地?”王大朋跟上陈松。今天真是见鬼了。
☆、5、世上本无鬼(2)
前面就是医院的墓地了。
陈松停在山坡下,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两眼却盯住远处一个白色的东西。
王大朋气不喘,心不跳。他顺着陈松的视线看过去。
一件细长白色的衣服挂在坟头,随风起伏,宛如麦地里的稻草人。
“意料之中的结果。”陈松脸上的汗水滑到嘴角,咸咸的。
王大朋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何院长细细的身子缩在白色的大褂里,靠在墓碑上,左手垂在身边,右手好象要抬起来或者还没有放回去。厚厚的眼镜片反射出夺目的阳光,让人难以察觉他双眼的内容。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在他经营了一辈子的墓地中间。这块墓地里有他的朋友,病人,也有他杀的人。
他站着,一往既往的守着他一生的成果。
陈松走上来,身上被汗水浸透。
这该死的天气,这该死的香味。陈松厌恶地皱着眉头。这曾经令他心清气爽的“跳舞的少女”,现在是他最讨厌的花香。
“一样。同样的伤口。”王大朋轻轻摘下何院长的眼镜。他的眼睛微微眯着,就象在辨别王大朋的身份。
陈松蹲下身,观察着他的右手。他的食指微微伸直,拇指与其它三指合拢,伤口在中指尖上,细小的牙印。
“发现什么啦?”王大朋也矮下身。
“他手的姿势有点怪异。”陈松指着他的食指,“他好象要暗示什么东西?”
那个方向是……陈松把眼贴在他的右胳膊上方,顺着食指看过去。那是后排一个墓碑。“陈氏之墓”,墓碑上除了这几个字,就是年月日。他食指的方向刚好指在“陈”与“氏”之间。
“他想告诉我们什么?”王大朋拈着下巴。
“一个人突然死亡,不可能去临时设置特别复杂的迷局。我想,也许他是想告诉我们凶手的名字。”
“陈,你的朋友不就是姓陈吗?”王大朋说“陈”时,咬着牙。
“也许吧。”陈松站起来,看看空旷的墓地,这里应该没有纷争,何院长自由了。
“我们得想个办法,阻止他。”王大朋给局里打完电话后,转向陈松。
“我知道。”陈松咬着嘴唇。
王大朋没有追问,“我们到下边等。”
陈松默默地转过身,低着头,慢慢往下走。他现在有点担心那个计划能否顺利实施。因为对手太了解他们了。如果找不出对手所使用的方法,那么后果很难预料。
即便“马尾辫”是他们的人,有些事儿也很难理得顺。如她所说,在陈松碰到“马尾辫”之前,这一切已经开始了。
“想什么呢?”王大朋在一棵树前停下来,伸手点着两根烟,回头递给陈松一根。
“噢,没什么。”陈松抬起头。他的视线落在王大朋脑后的医院宿舍楼上。
那里,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看,看见陈松抬头,却倏忽移开了。
“我还拜访过一个人。”陈松把视线移开,只用眼睛的余光注意着楼上的方向。“就在这个医院里。”
“谁?”王大朋把烟扔到地上,狠狠地踩灭。
“江立仁,1966年,他曾去林家村调查疫情。我们去看看他。”陈松引着王大朋往医院走去。从宿舍楼到墓地,一览无余,对于墓地里发生的事情,说不定有见证者。
陈松和王大朋走到江立仁的宿舍门口,门里似乎在轻微的啜泣声。他俩对望了一眼,王大朋伸手推开了门。
江立仁的同屋“邹书记”正在抹眼泪。江立仁的床整整齐齐,比上午的时候还要干净。
“我找不着白头老儿了。”“邹书记”抬起头,泪水在脸上冲出一道一道的印记。
“他没说要去哪儿?”陈松觉得他是真伤心。
“我们玩捉迷藏,不能偷看。他藏起来,我一直找,也没有找着。”
“你们说过什么话没有?”陈松试探地问。
“没有。”
“你们没有说话?”
“就是没有。他一直跟他的朋友说话。”“邹书记”伤心地说。
“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
“好象是什么又回来了,我记不住。”“邹书记”站起来,“我还要再去找他。”说着,就跑了出去。
王大朋微微笑了,双手一摊。“什么样的事儿,今天,我都遇上了。”
陈松拍拍他的肩膀,在江立仁的床上坐下来,盯着窗外发呆。什么又回来了,他会去哪里呢?医院前后门都有门卫,进出还是挺严的,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手脚都不灵便了,能去哪儿呢。
“我们下去吧。”王大朋有点不太适应。
“走吧。”陈松叹口气,准备站起来,双手自然的一摁床沿。“等等。”
陈松转过身,把床铺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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