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峰左右看了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里面?”陈松不禁有些诧异,许峰手指向的是照相馆的门。这个仿制品比真品小太多了,但一个人如蹲下身子,确实能钻得进去。
啤酒?杨带头猫下身子,钻了进去。陈松看了看馆长坚定的眼神,也跟着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大约爬行了四五米,向右拐后又爬行了十米左右,陈松听到“卡”的一声轻响,眼前忽的一亮。当啤酒?杨沿着梯子爬下去的时候,陈松完全呆住了。
呈现在陈松面前的是一个很大的空间,长约三十多米,宽十五六米,深约七八米左右的空间。
“这是我的一点小收藏。”许峰推了推陈松,陈松回过神来,沿着梯子下去。牙馆,照相馆,燕喜亭南门楼,青云桥,山陕会馆,清代民居,甚至北更道明代石磨。
“A城第一个电报局。1904年,欧罗巴风格。”陈松在角落一堆建筑材料前停下来。
“不错。”
“原位于站前街,一个月前拆除,计划在原位置不远重建,半月前编完号的建筑材料又象以前一样丢失了。”陈松摸着其中一块青石,心里有一种很强的挫败感。关于这个电报局,他做了足足七分钟的成片。
“不是丢失,是他们弄出来卖掉的。”许峰叹了口气。
“卖给谁?你?”
“我们来说正事。”许峰没有回答陈松的话,他径直走到复原的照相馆里,在楼梯后面,他站了下来,向陈松招了招手。
“你还记得这块青石板吗?”许峰指着墙上方形的青石板。
“虽然这个建筑外表上呈现出西洋的风格,但其内部装饰上中国元素则更多一些。尤其这块青石板,四周雕刻着精美的传统图文,中间有一个方形小洞,大约1厘米深,小洞底部有一些凹下去的花纹。它与所有的建筑材料格格不入,这说明它并不是工匠现刻的,应该是从别的建筑上拿下来,故意镶嵌在这里的。我记得发现它时,非常偶然。虽然找了一些专家来分析,但没有人能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陈松如数家珍。
“对极了。帮我一把。”许峰把它从墙上搬下来,和陈松抬了出去,把它轻轻的翻放在地上,石板的后面还有一个深1厘米,半径10厘米左右的圆洞,一根手指般粗细的柱子从洞里伸出,5厘米左右。
“似乎是盖在一个什么东西上的。”陈松说。
“如果单从照相馆里有这样一块青石板去分析,是不可能分析出什么结果的。”许峰示意陈松抬起青石板,“当这些分布在A城不同街道上的建筑相聚在同一个空间里时,你慢慢就会发现,它们其实并不是彼此孤立的。”
他引着陈松进入燕喜亭南门楼,在过道里面的一间临街的房间里,一个圆形的石柱子立在当中,它的中间有一个凹下去的小洞。陈松心中升起了异样的激动。
他俩把青石板放在石柱子,陈松用手轻轻晃了一下,严丝合缝。
“这块石板为什么会从燕喜亭跑到了照相馆,我想我们目前是无法解开这个迷。当我听小杨说,你从燕喜亭拿到了一些东西,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有一定联系的。”许峰盯着陈松,似乎怕他突然消失。“你有没有拿到方形的东西,你看,这青石板上的方洞其实就是个锁眼。”
陈松避开许峰异样的的目光,手不禁触到了包中的方玉。
陈松看着啤酒?杨,目光里尽是询问。
“我说许馆长,你的要求太迫切,这一天的经历让陈松心中充满了无数疑问。现在他几乎谁都不相信了。”啤酒?杨冲着许峰笑笑,又转向陈松。
“你和同学们一样,上大学就一直想知道我父亲到底是做什么的。”
陈松一怔,不明白他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说这个问题。不过,这的确是他上学时的疑问。同学四年,关系非常要好,但没有一个人知道啤酒?杨家里是做什么的,而啤酒?杨与也从不邀请同学到他家去玩。于是,各种版本的猜测都出来了。
啤酒?杨身上似乎总有花不完的钱,但他却没有趾高气扬的做作,为人义气,豪爽,班里几乎每个人得到过他的帮助。自然关于他家庭的这些猜测都是褒义的,这很自然的说明“吃人的、拿人的必定善良”。
中央官员、部队高官、大富豪,基本上学生时代能想到钱多的人就这三种。猜测的版本也就以这三种居多。
啤酒?杨听了总是笑笑,并不解释,这让他的身世更加神秘。然而,毕业后,让大家更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去公安局做了刑警,大家总觉得他应该会有更好职业,而不必干这么一件天天与犯罪打交道的苦差事。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与今天这件事有什么关系?”陈松不解地看着他。
“关系大了。”啤酒?杨拍拍陈松的肩膀,说,“许馆长的这个收藏室就是我父亲出资建立的。这个世界上知道这儿的只有四个人。”
陈松心里一动,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许馆长,真是这么回事儿?”
许峰搓了搓手,头低了低说,“是的。我是从事文物保护的,而且自小就是在A城这些老街巷里玩大的,看到他们一个一个消失,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就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小杨的父亲,他也正为这事伤感,于是我们俩个一拍即合,由他出资,我们修建‘即将消失的记忆’展厅。在建这个展厅的同时,我们暗留了这个收藏室。每次拆迁,如有老建筑推倒,我们就通过中介人收购其材料,然后悄悄运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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