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姑娘被赶出宫门,身边只带了一个使女和一只钱包。她不知道到哪儿去才好。一路上,她遇见的那些青年男子都对她纠缠不休,令人讨厌。于是,使女想出了一个主意。这时,有个百岁老妇人刚刚去世,正在下葬。使女问墓葬人:‘你把这个老婆婆的皮卖给我们好吗?’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墓葬人掏出一把刀子,一点一点地剥下那个老妇人的皮,最后把整张人皮连同面孔、白头发、手指和指甲一起卖给了她们。使女把人皮硝过之后,又缝到一块薄布上,给姑娘做成一件衣服,让她穿上。这位百岁老人走起路来脚岁轻盈,嗓子象银铃般的清脆,人们望著她感到迷惑不解。”
后来她因步伐轻盈、性格活泼可爱引起了王子的注意,又纺纱和绣花样样在行,王子从门缝里瞧见了她脱下老人皮的样子,顿时爱上了她。
邢所长“啧啧”两声道:“小朋友读到这个故事不会有童年阴影?”
我心里像幻灯片一样闪现了几幅一遍剥人皮的画面,惊悚之余心里叹道,大概只有法医能做这个事情了,但如一道闪电划过,我突然想起王教授的书桌上放了几本关于解剖学的书,还有……硝皮方面的知识,不会这么巧吧。
“……她提到这个童话故事有什么深意吗?”白依依问道,而我仍未从烦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人皮,剥皮……可能是个象征,或是种意向,现实……现实不可能罢……”
“这不仅仅是个童话故事,我认为其中蕴含着重要的信息。”小尹斩钉截铁道,他转身看到我六神无主的样子,问道:“之明,你怎么了?”
“什么,我?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些事,可能没有多大的关系。”
“什么事?”小尹追问道。
“我在王教授的房间里见过几本书,我记得书名是《动物剥皮术》、《毛皮硝制方法》和《系统解剖学》,这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不知怎么我就想到了。”
小沈道:“我们查过资料,王教授在做心里治疗师前曾经是名法医,不过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小尹突然紧张道:“邢所长,我再确认一下水老太给王教授的那截断指。”
邢所长不明就里地望了望白依依和小沈,大家都不知道小尹又有什么新思路,调到手指出来的画面,小尹贴着屏幕看了许久,方松了口气,浑身放松地靠在椅子上。
白依依期待地问道:“小尹,怎么了?”
小沈也追问道:“说啊,别故弄玄虚了。”
小尹指着屏幕道:“白队,你来看看,这个并不是手指,它是中空的,准确地说,是左手食指的皮。”
白依依惊愕道:“只是皮吗?”
邢所长也看了看道:“现在越看越像了,的确不是个指头,里面没肉的。”
白依依纳闷道:“怎么会这样,水老太给了他一截手指皮,以录像展示的形态来看,这截皮已做过处理,不是刚从人身上剥离出来的,但水老太为何还要包扎了自己的左手食指?”
小尹长吸了一口气,道:“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水老太讲的那个童话故事中的公主,其实就是自己,她自己正披着一张人皮!”
邢所长手一抖,一杯茶“哗啦”一声倒在桌上,赶紧手忙脚乱地收拾。
白依依为难道:“这……”
小沈不屑道:“简直是天方夜谭。”
小尹不急不慢道:“我并不是信口开河,有几条原因可以说明:1、监控摄像中的可疑女子每次都消失在水公馆附近,现在假定她就是清水沙也加,公馆里我们只看到水老太一人,这说明沙也加在水公馆有个很好的藏身之地,试问,哪里有比躲在一个老太太的皮囊里更安全的地方呢?2、之明提到一些细节,说水老太有年轻女子的玩意儿,口红、连衣裙,性格也不太像是个老太太,这也暴露了她的真实身份;3、之明说他房东的奶奶在二十年前见过水瑛,这个水老太又和当时的水瑛一个样,更能说明水老太的身份是伪造的,而且,我们由此推断,水老太现在披着的皮正是水瑛的。”
还没等大家完全消化理解,小沈尖叫道:“尹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无凭无据,乱七八糟!水瑛是被火化的,骨灰都被领走了,哪里还有整套人皮!”
我才知道小尹的全名,只听他反驳道:“为什么不可能,王教授是个法医,他有剥人皮的技术,他对水瑛的迷恋足以做出违反常理的事情,对,水瑛是被火化的,但也有可能是被剥了皮才被火化,我们可以再去调查当年火葬场的工人。”
邢所长叹了口气道:“小尹啊,你那些志人志怪的小说看多了吧。”
白依依也道:“小尹,你的思路很清晰,但很多细节还要推敲,这样吧,小沈,你现在去联系火葬场负责人,再调查一下当年那个工人,看他还有什么印象没。”
小沈面露难色道:“这,上次笔录做得已经很详细了。”
白依依瞪了她一眼道:“再去问一次,这次注重挖掘细节。”
小沈怏怏地走了,我似乎看到他给小尹甩了一个不满的眼神,但此刻我因陷入深深的恐惧中而顾不上幸灾乐祸。沙也加没死,披着一张老人皮和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这简直是最惊悚的恐怖故事了!她从那张人皮里窥伺我们的一举一动,鬼魅般穿梭在整个公馆中,我们原来一直身处险境,而最危险的,却是我们的无知。晃神间,我觉得一切情理都通明了,那个梦中的水瑛,就是沙也加,她几次靠近我,又不伤害我,到底想得到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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