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霜变为跟洛北一样的生命,那么林霜就要彻底舍弃自己之前的世界。那样对于林霜来说,有些太残忍了。就算林霜心甘情愿,洛北至今也没有下得了这个决心。洛北希望林霜永远是之前的林霜,不要发生任何改变,就算让他跟林霜保持一辈子的精神恋爱,他也无怨无悔。
林霜的肉身,一直在欧阳烈的私人医院里。只要毁掉林霜那具肉身,林霜就再也回不去了,就会成为跟洛北一样的生命。生命的归属,俨然不是个小事情,既然发生了选择了,就再也不会改变。所以,洛北没有勇气去做出这个决定。纵然林霜曾经说过,她要永远跟洛北在一起,要永远守在洛北的世界里,洛北一时也不能替林霜做出任何选择。
欧阳烈,可以给林霜更多更温暖的幸福。洛北明白这一点,这也是他对欧阳烈敬而远之的原因,从来没想过要去伤害他。可是,如果欧阳烈要把林霜留下来,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自己会轻易放手吗?
☆、第五十章 镜中奇缘二十七
阳城再度陷入了更深的恐慌之中。之前被杀害的年轻女子,至今仍旧是沉冤未雪,凶手一直逍遥法外。最近这段时间,阳城又发生了两起阴兵事件,搅扰得人心惶惶。杨洛之前工作的那座大楼,如今已经快要搬空了,人们私下来都在传言这座楼里面闹鬼。
自从杨洛被公司里炒了鱿鱼之后,那座诡异的大楼除了在半夜会听到女人的哭声之外,最近又有保安听到过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大楼里面游荡。那个声音听起来,是位年迈的男性老者,他在午夜之后,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洛儿”。声音空灵悬浮在空气中,老者的声音颤颤巍巍,像是从一个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有位保安在夜里实在是不堪其扰,壮着胆子,拿着电棍,朝着声音的来处去搜寻。可是他搜遍了每一层楼,也没有看到半点人影。当他回到休息室后,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与女子阴森森的哭声彼此缠绕。这位保安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第二天就辞职走人了。这件事情,在一夜之间就传遍了阳城的大街小巷。
只有林霜和洛北知道那个杀人凶手是谁,可是他们又无法将之绳之以法。杀人凶手,就是杨洛这位昔日的街舞老师。可是纵然林霜去举报他,也无法揭开他的真正面目,因为法律需要的是确凿的证据,是能够摆放到桌面上的证据。而洛北用他的手段调查出来的事实真相,都无法摆到阳城警察局的桌面上。纵然洛北实情相告,估计人家也不会相信洛北的话,说不定还会以为洛北的脑子有问题。
超自然的非常规手段,即使能够获得真理,大多也不会被循规蹈矩的体制接受。更不会被许多已经程式化的思维,去认可相信。人云亦云的论调,趋之若鹜的行动方向,那才是最容易被环境接受的。超出常规的异类,除了会受到排斥之外,还需要面对难以存活的处境。
杨洛这个祸根一日不除,阳城就一日无法安宁。怎么样才能让杨洛这个凶手浮出水面、原形毕露呢?这是个很严峻的难题。虽然洛北上次带人袭击杨洛的工作室时,曾经义正言辞地警告过他,但是对于杨洛这样一个本能犯罪者来说,警告或者劝说会阻止他犯罪吗?多半是不可能令杨洛改弦易辙。虽然杨洛制造香水的窝点被捣毁,却难保他不会死性难改重操旧业。
林霜在午后来阳城送货的时候,才通过欧阳烈的叙说知道了杨洛遭遇的变故。林霜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是非常痛快的。可是当她听说杨洛现在的生存惨状时,心里不觉又动了恻隐之心。如果杨洛的血液里没有流淌着先辈们犯罪的基因,他今天是否还会这样变态恐怖呢?一个人的出生,是无法选择的,难道不是这样吗?可是杨洛如今犯下了滔天大罪,也不能不受到惩罚呀,否则更多美好的生命将会死于他的手中。
当林霜对欧阳烈说,她并不知道杨洛遭遇的事件时,欧阳烈愣愣地看了林霜半天。他暗自思忖,这件事明明就是开红色跑车那小子干的,林霜怎么会不知道呢?或许,那小子怜香惜玉,不愿加重林霜的心里负担,才没有告诉她吧。欧阳烈了解林霜,她是个不善于说谎的女子。只要她一想说谎,她的眼睛和神情就会瞬间将她出卖。
“洛洛小姐,你男朋友一定是很心疼你,才会对那个杨洛痛下狠手吧?”欧阳烈坐在林霜对面,笑容叵测。
“怎么就肯定是他干的呢?如果是别人干的呢?”林霜虽然觉得这件事,多半是洛北做的,但她还是不敢确定。
“除了你那位男朋友,谁还能调遣得动阴兵借路的阵势呢?在阳城,没有第二个人开着他那款红色的跑车。除了他,还有谁呢?”欧阳烈振振有词地说着。
“嗯,这要等我问过他才知道。对了,你别胡说好不好,什么阴兵借路呀?说得那么玄乎。”林霜不满地抗议道。
“你也有觉得玄乎的事情吗?你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和你正在做的事情,就不玄乎吗?”欧阳烈针锋相对,言词犀利。
林霜一时无语,似乎被欧阳烈噎住了一般。过了片刻,才舒出一口气来。
“欧阳烈,你不要疑神疑鬼的,好不好?我是洛洛,不是你那位林霜,也不是林霜的灵魂。你别一厢情愿地往我头上扣帽子!”林霜定了定神,伶牙俐齿地回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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