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死神的微笑_禾羽【完结】(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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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莎莎进入本圣殿后,她的周围逐渐聚集了一群奇怪的人形野兽,这群野兽的模样与地之杖杖首的雕像完全一样。虽然他们的模样很难称得上是人,可是老七看到他们后的第一反应不是人形模样的野兽,而是野兽模样的人。

  罗莎莎登上祭台后,这群人以祭台为中心将之团团围住,口中不时发出几声怪异的低吼。老七听得出他们的吼声之中充满了杀戮和野性,这是一种十分原始的捕食性冲动。

  他们只是压抑着,等待着。

  罗莎莎并没有将地之杖直接插入祭台,她恭恭敬敬地跪在祭台上,双手托着地之杖,举过头顶。

  一阵寒风无端袭来,直透灵魂,老七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一只黑色的大手,足有一米多宽,透过本圣殿的穹顶,握住了罗莎莎头顶的地之杖。

  地之杖周围的人形野兽看到罗莎莎的手中没了地之杖后,一个个忽然释放了压抑已久的本能,扑向了祭台,扑向了罗莎莎。

  罗莎莎缓缓站起身来,她的周围忽然散发出一阵阵如丝如雾般的金光。人形野兽碰到金光后,就像是热油浇上了烈焰,瞬间蒸发,骨肉不剩。

  不知道为什么,罗莎莎的手里竟然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一支天之杖。罗莎莎转头向老七的方向看来,嘴角微微一撇,若有若无地笑了。

  这微笑在老七看来,既像轻蔑的嘲笑,又像同情的惋惜。

  罗莎莎纵身一跃,身体扶摇直上,穿破苍穹,划破长空,无影无踪。

  老七本以为镜界作为现实的复制品,应当具有相当的自由度才对。可没想到永圣教对镜界的控制竟然达到了如此的程度,如此说来什么自由意志、公平的体制都是无稽之谈了。她甚至怀疑此时的罗莎莎恐怕也不是罗莎莎了,她的意识怕是已经被罗五楼覆盖了。

  看着祭台上的这群非人非兽的冷血动物,老七面无表情,双眼冷冷地盯着祭台上方的那只黑色大手,大手的拇指上有一枚黑玉扳指。大手旁若无人般上下摆弄了一阵地之杖后,慢慢将其插入祭台。

  白光浮现,祭台崩坏!一道射破穹顶的白光,直上云霄。数秒后,白光之中浮现了一道淡淡的人影,四周的人形野兽看到人影,竟然本能地扑向了过去。

  万物皆可为食!这是他们的本能,却非他们的才能。像罗莎莎周围的金光一样,白光再一次蒸发了他们的身体。

  白光散尽,一切又重归黑暗,重归死寂!

  黑暗之中,黑色大手竖起食指,往老七一指,老七周围那些本来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忽然一个蹲伏下来,全身的衣物毛发、耳鼻眉目就像空气一样,慢慢气化消失。老七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会变成什么。

  这群野兽将老七团团围住,口中低吼不断。老七本能地后退了半步,又立刻停下。这里是虚拟的世界,我是虚拟的身体,何必退?何况就算退,退哪里?老七干脆停下来,冷冷地盯着这群野兽:看你们到底能把我怎么样?

  撕咬!捕食!本能!

  这群野兽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吃!老七在他们眼里与一头猪并无二致。他们也像猎食一头猪一样猎食老七。

  啊——啊——

  老七的这声哀鸣与屠宰场被宰的牲口并无二致。痛!单纯的痛!这是老七现在唯一的感觉,这是一种撕心裂肺、屠戮灵魂的痛!老七本以为自己无论遇到多么伤心的事都不会流泪的,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因为肉体的痛而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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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三月看了一眼医床上的老七,转头说:“乐博士,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镜界和现实之间唯一的联系就只有镜像法则吗?”

  “我只能说最强的联系是镜像法则!我已经离开永圣教很多年了,他们对镜界是否还设置了其他法则,我并不清楚!”

  “那如果镜界中的意识消失了,现实中的人会怎么样?”

  “理论上应该是不受影响的!但是老七的这种情况并没有任何先例,何况设计镜界时,我们也没有考虑这么多,那时候大家都很单纯。”

  啊——

  这是一声透彻灵魂、撕心裂肺的呐喊!更是一声痛苦的悲鸣!

  听到老七叫喊,顾三月立马起身,逐一查看老七床头的各种医疗设备,发现老七不仅呼吸急促,心率竟然超过了两百。其实根本用不着看屏幕上冷冰冰的数字也能明白老七现在的情况,老七的脸连已经完全扭曲变形,全身抽搐,冷汗直流。汗水不仅湿透了他的衣服,连床单都被沾湿了。

  顾三月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了一眼乐博士,她也是一头雾水。

  二人正面面相觑之时,老七忽然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像是每一口呼吸都是生命中的最后一口呼吸一样。良久,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老七平静的语气,让顾三月怀疑刚刚的一切是不是错觉。

  “什么叫怎么还在这里?”

  “我不是说不用等我清醒的吗?”老七很奇怪,顾三月不可能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你才‘死掉’五分钟,我不在这里看着你,在哪里呀?”

  “五分钟?我还以为过了五辈子呢?”

  “不过呢,局长已经去了。省得你忘了,提醒你一下,华叔也早就去了!”其实顾三月现在最想问老七到底在镜界里遇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可是老七不说,她也不问。因为她知道,老七现在看起来是恢复了,其实一切都被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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