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尸臭,他伸手将一块盖在水缸上的木板移开,臭味熏天,险些将身经百战的他熏晕。他捏起鼻子,仔细看了一眼水缸内部。一具腐烂的男尸蜷缩着躺在缸内,腐烂的臭水漫过了他的胸口,看样子已经死去很久。他叹了一口气,除了这个水缸,前面还有十三个水缸,他走到第二个水缸边上,迅速移开木板。这一只水缸内没有尸体而是装着一只黑色陶瓮。
看到陶瓮,苏画龄思路清晰了不少。诚然,死于南京路的田晖珃就是被黑瓮装着。他伸手将瓮口的盖子推开,一股恶臭冲出来,水缸周围的花草都要枯萎了。苏画龄干咳几声,伸长身子探头看了一眼底部,随着发出的阵阵尸臭,他看到一堆白骨,恐怖至极。苏画龄骂了一句“该死”。他走到第三个水缸,拿开盖子,同样是一个黑瓮,与第二个不同。黑瓮多了四个孔,多了四肢,死者被装进黑瓮,手和脚伸出孔,留在瓮外。
这一幕,与田晖珃差不多。
接下来,第四个到第十三个水缸都被苏画龄给掀开了,这些水缸内均摆着一个黑瓮,情形同第三个相同,死者被装进去,手和脚露在孔外。死人与黑瓮合二为一成为了瓮人。这些死者与田晖珃不一样的地方是由于他们死得比较久,肉已经腐烂,尸体流出的汁液挤压在水缸底部。这些糜烂的肉汁散发着阵阵恶臭,令人倒胃。
来到第十四个水缸,盖子被推掉了,里面什么也没有。苏画龄脑子里开始想起田晖珃,他已经猜出几分。田晖珃被凶手抓到楚家大院,然后杀掉制作成为瓮人。但凶手想不到的是,田晖珃没有死透。等凶手离开,田晖珃醒了过来,他跑出了楚宅。但田晖珃怎么跑到南京路去的?他想不明白。可惜的是田晖珃小看了凶手,凶手早已在他身上动了手脚,为了万无一失,凶手早已给他服下毒药。最终毒性发作,难逃一死。
“亡魂入瓮,腐水沐身”,苏画龄记起殷至刚说的话,一阵阴风吹来,他哆嗦了一下。抬头望着这一片水缸,缸内摆着的一个个瓮人,何其惊悚?他感到很无奈,朝着死者们鞠了一躬,“各位大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抓住血菩萨,不会让你们死不瞑目,你们安息吧!”尸臭随风四散,这股臭味笼罩着整座宅邸,苏画龄说完后,即刻离开。
离开楚家大宅,苏画龄找了一个能打电话的地方给局里禀报在楚家大院的新发现。没多久,警局的人来了,荒置了三年的楚家大宅院再次热闹起来。
没有昙舞的下落,谢天赐备感内疚,假如他没有发酒疯,没有对昙舞说那番话,或许她就不会消失。他已经派了不少人去找,还是没有她的踪迹。家中的父亲卧床不起,又不肯见医生。诸事不顺,谢天赐焦虑得染上了鸦片。他在办公室抽了几口,精神稍稍放松一些,这时一个长发翩翩的高大男人缓缓地走进他的办公室。
“尔东,你来了,我正想找你呢!”看到龙尔东到来,谢天赐欣然笑道。
龙尔东走到了他面前,谢天赐脸色大变,眼睛盯着龙尔东右手拿着的手枪说:“尔东,你这是做什么?”
“谢天赐,该你死了。”龙尔东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谢天赐心口,咬牙切齿地说。
第十章 凶影
谢天赐惶然不已,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泼了一盆冰水,整个人都凝住了。龙尔东肃然走来,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似乎预谋很久了。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面对冷冰冰的龙尔东,对谢天赐来说,这是一种万箭穿心的感觉。他觉得这是玩笑,这是龙尔东的恶作剧,他尴尬地笑笑,轻声说:“别闹了,我可没有心情跟你玩这个。”龙尔东用冰冷彻骨的口吻说:“这不是瞎闹,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从我和我妹妹进入你们谢家开始,你与我之间必有一死。”
“怎么会?你这样子,我都有些认不得你了。”谢天赐有些心惊,觉得龙尔东说的话有些奇怪,他成了一个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完全不懂龙尔东所指为何。比起那个热情洋溢、谈吐文雅的龙尔东,眼前的龙尔东如同一个嗜血的恶魔。这些变化来得太快,太突然,谢天赐有点跟不上。龙尔东恶狠狠地说:“你别假惺惺了,和你们这一家恶心的人一起生活,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白天,我得嬉皮笑脸地迎合你们;晚上,我孑然垂泪,悲痛莫名。如果不是你们,我和我妹妹过得该有多幸福,多甜蜜。你们这群伪善的人,明明犯了错,还想装菩萨。”
“我不懂你说什么?”谢天赐无辜地望着义愤填膺的龙尔东说。
龙尔东冷笑道:“我见到你们就觉得恶心,至于这是为什么,下地狱去问谢圭章这个老畜生吧!”他举起手里的枪,眼看就要扣动扳机。门外传来灵妖语的声音:“龙尔东,想不到你就是逆十字俱乐部的老板‘堕天使’,我找你找得好辛苦。”龙尔东听到女人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见到灵妖语,他笑道:“哼,你也来了。你这个恶心的女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揪着我不放,你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呢!”灵妖语缓步走来,一点惧色都没有。
谢天赐听完他们的对话,瞪着龙尔东说:“你是堕天使?那么……那么是你杀了天成?”龙尔东卷起嘴唇一笑,并没有回答谢天赐的话。灵妖语说道:“东方大饭店接二连三的血案全是你策划的吧?章明慈的死,赵四他们的死,还有杀人血画。如果我没有猜错,胖丁是你的手下吧?他帮你监视东方大饭店,你与他里应外合,制造了一系列的惨案,目的是为了破坏饭店生意,然后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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