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达命令的同时,他已经冲了过去,直面拖拉麻袋的邋遢男人。那男人察觉到了危险,不但没跑,反而从怀里抽出一把西瓜刀,朝着霍刚狠狠砍去。
闪着寒光的刀还没落下,周围已经扑上来三个便衣,将行凶的男人死死压在地上。霍刚手脚麻利,上去将他的双手反拢过来,戴上手铐。
犯人嘴里骂骂咧咧。便衣们行动迅速,抓着犯人朝不远处的车走去,谩骂声渐渐消失,徒留下菜市场门口一众看傻了眼的群众。
霍刚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打开犯人留下的麻袋。里面的尸体暴露出来,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带回去。”霍刚对下属说,“通知其他兄弟,收队。”
即便破获了连环杀人案,老王觉得霍刚并不开心。刑侦队的队员凑上来,跟老王打听,咱队长怎么了?老王叹气摇头,偷偷地说:“调个服刑犯来协助破案,你合计合计,队长能高兴吗?”
没办法啊。新官上任三把火,局里新来的那位副局,真是急着立功,逼得他们队长都没人样了。
霍刚回到车里,一打眼就看到被两名警员夹在中间的男人,因过失杀人被判七年徒刑的——卫君。
卫君年纪很轻,入狱那年才二十七岁,据说上个月才满三十二岁。五年的时间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霍刚了解这人。这是个披着蓝血贵族外皮的恶魔。只恨当年没有确凿的证据指证他,让他只领了个过失杀人的罪。
卫君那双总是半眯的眼睛斜睨着霍刚,嘴角带笑,却是意义不明。霍刚觉得有些累了,说不清的抵触情绪搅乱了他往日里的冷静,他只能维持着表面的沉稳,说:“回监狱。”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把卫君送回监狱。办好交接手续,霍刚亲眼看着狱警押着卫君走进监道。
“卫君!”忽然,霍刚喊了一声,“这次行动后,会考虑给你减刑。”
卫君回了头,笑眯眯地看着霍刚:“代我跟时骏问好。就说,我一直很想他。”
霍刚头也不回地走了,带着满腹说不出的郁闷。
一个月后。
这天下午三点左右,时骏打开门准备出去。一低头瞧见门外多了一个金色的包。不像别人丢的,倒像是特意放在门口。
打开金色包,从里面倒出一枝红玫瑰和一张黑色的卡片。
卡片非常精美,黑底白字,漂亮的楷书。
时骏,我很想你。11月20日晚上20:00,敏乡云杉山第五号别墅。卫君。
卫君两个字在时骏的脑子里炸开!
这小子刑满了?不可能啊,当初被判了七年,到现在还有两年的刑期。难道越狱了?时骏立刻否定了这种猜测,卫君不可能越狱,这种人要么光明正大地走出监狱,要么就死在监狱里。越狱?不,他根本不屑那么做。
如此看来,卫君十有八九是减刑了。
思来想去,时骏没有通知霍刚。霍刚若是知道了这事,肯定不会让他赴约。男人的傲慢作祟,时骏觉得,这是他遗留下来的问题,不能逃避,更不能推卸。
敏乡距离市区有点远,开车需要五六个小时。
冬季的夜晚来得早,到了七点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蜿蜒险峻的盘山路,被忽然而来的暴风雪侵扰得难以行进,无奈之下,时骏只好把车停在一旁,步行上山。
云杉山并不是什么自然保护林区,但也称得上风景秀丽。财大气粗的开发商拍下山腰一块地,盖起了几栋别墅,房价逆了天,一般富人家都不敢望其项背。
深冬之林,风雪肆虐,入眼皆是落下来的大片的雪花,被呼啸的寒风吹刮着,像极了形成旋涡的白色浪头,一个接着一个打在时骏的脸上。不远处的半山腰上,隐约可见建筑物的轮廓,黑蒙蒙的。
暴风雪夜、神秘别墅、来自敌人的精美卡片,简直没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事了。
在肆虐的暴风雪中走出了一身汗,时骏终于在夜里十点二十分到达别墅区大门。别墅里一片寂静,看不到半点灯光,就连门口的门卫室,都黑着灯。时骏走到大门口按下门铃。
很快,从黑漆漆的门卫室走出来一个年纪约有六十的老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棉服,整个人像刚从煤堆里爬出来似的。老人有一双浑浊的眼,但他的嘴角大大地勾起,露出令人不悦的夸张笑容。
“时先生?您总算来了。”老头儿笑道。
“我迟到了。”时骏说,“这里的路很难走。”
“没事没事。卫先生说了,你十点左右才能到,我也才来没多一会儿。”说着话的工夫,老头儿打开了大门。
时骏在心里冷哼一声,看来卫君将他的行动时间掌握得很准确。
进入别墅,令人讶异的气氛愈发浓重。触目所及的地方都是黑森森、阴寂寂的。
五号别墅门口已经停了三辆车,时骏这才明白今晚来此的人不是只有自己。他从容地跟着老头儿进了院子。
跨进了红漆木大门里面,富丽堂皇的装修和明亮的灯光让他恍如隔世,眨眼的工夫,积雪消融,春风扑面。
“卫君呢?”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时骏转脸问老头儿。老头儿脱了脏兮兮的鞋子放在玄关,朝着楼梯一伸手:“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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