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关于老吴的死,即使已经过去三天,我的悲痛和震惊也毫无缓解的迹象。
这一天异常炎热,虽然寝室的床上绝非避暑的好地方,我还是在上面赖到了下午1点多。室友们都不在寝室,我便吃了两块饼干,试图静下心来准备一周后的答辩。可当我拿出那摞被特别批注的论文时,脑子里又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据传老吴家的门窗均无损坏,凶手会是她认识的人吗?
老吴死得那么惨,凶手跟她有深仇大恨吧?
这可真让人费解啊!老吴虽在学术上是个苛刻的人,生活中的她却始终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跟所有人都相处融洽,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大个仇人呢?
等等,凶手也可能是自己开门进屋的吧?有钥匙的人……会是老李吗?似乎妻子被杀,丈夫总免不了被怀疑……不对,我记得老吴说过,老李那天出远门了,但也可能是……她以为他那天出远门了……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光听这力度和节奏我也能辨出门外是谁。
刚一开门,郭炜就把一盒汤包举到我面前:“你丫又没吃饭吧?!”
我接过饭盒,把他让进了寝室。
“听说你们院的答辩时间定在下下周了,你准备得怎么样啦?”郭炜问道。
“没怎么准备,到时候见机行事呗,”我的思绪突然被拉回到郭炜敲门之前,“老吴的死,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郭炜瘪了瘪嘴:“我就知道你会一直纠结这个,说吧,你肯定是有了什么想法。”
我放下饭盒,认真把自己刚刚的猜想复述了一遍。
郭炜摇了摇头:“有槽点啊大姐!”他故作深沉地顿了一下,“除了认识的人,老吴也可能给很多人开门啊!比如伪装成快递、修理工、居委会大妈大叔的变态杀手,电影电视里不经常这么演么!老李就更不可能了,因为老吴出事那天,他人在上海,我全程见证,那天下午我们一起到的上海,他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赶去机场。”
“那不是你导师的项目么?他去干吗?”
“老李是个老好人,他跟委托方的头头是旧识,愿意帮忙呗!”
“好吧。”我放弃跟这件事死磕,继续没精打采地吃着汤包,这时,隔壁寝室的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打开门时,我看到隔壁的胡小叶被两个警察带走,她的两个室友则站在门口,目送她走出一段距离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她们。
“不清楚,好像跟老吴有关。”
……
胡小叶被带走后,寝室门外便再没安静过。楼里的女生都聚了过来,想要打探点儿小道消息。于是,不胜其烦的我和郭炜决定换个地方待着。
途经传播学院的教学楼时,我突然想起曾发生在里面的一幕。当时,胡小叶在四楼的阶梯教室外拦住了老吴,她们先是正常地交谈,几句过后便起了争执。不,也许不算争执!因为只有胡小叶变得很激动,老吴从头到尾都维持着惯常的温和。
我用力抓住郭炜的胳膊,让他停下脚步,“我想我知道胡小叶为何被带走了!”我有些兴奋地说道。
郭炜不解地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胡小叶其实去年就该拿学位了!可老吴当时没给她的论文签字,我听胡小叶寝室的人说过,老吴当时觉得她引用的比例过大,所以没让她通过!后来胡小叶申请了重新提交论文,就拖到了今年。可老吴还是不讲情面,这次……”
“这次又没让她通过,”郭炜接过我的话,“眼看就要错过答辩,她急了,所以杀了老吴,然后申请换导师?”
“寒窗苦读这么多年,眼看就要水到渠成,却被卡在最后一道关口上,还一连两次!委屈和愤怒都会有的吧?”我叹道。
然而,胡小叶很快就回了学校。
晚上10点左右,胡小叶被一辆黑色别克车送到了宿舍楼下,当时郭炜刚好把我送到离那儿不远的地方。
“这时候还能把车开进来啊?宿舍区大门不是晚上8点后就不让车进了么?”郭炜嘴里念着。
胡小叶站在车窗前,弓着身子,似乎在跟驾驶座上的人说些什么。当黑色别克车掉头开走时,我远远看到了胡小叶脸上的表情,她看上去十分紧张,在原地站了十几秒后,突然转身朝楼上狂奔。我拽了郭炜一把:“她不大对劲啊!”
我们没再挪动脚步,静静听着胡小叶凌乱的脚步声,以声控灯的明灭来判断她的大概方位。胡小叶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寝室。
我和郭炜正准备道别时,三楼过道上的灯再度亮起,我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胡小叶好像又走出了寝室。
她那么急跑回去,现在又急匆匆跑出来,这是什么情况?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郭炜把我拉到了背光处,低声说:“这一来一回的,应该是回寝室拿什么东西。”
“估计是,”我说,“这么晚准备拿去哪儿呢?”
“跟上去瞧瞧不就知道了!”郭炜恢复了嬉皮笑脸的常态,拍了拍胸膛道,“男人的直觉,她拿的东西可能跟老吴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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