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住在主卧里,要出租的是一间客房。阿普四处看了看,表示很满意,女孩倒是很急切,希望阿普第二天就搬进来,似乎并没有觉得让一个陌生的男人住进自己家里有什么不妥。阿普耸了耸肩,说没问题。
女孩很开心,阿普很随意地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礼貌地递给了女孩一支。女孩急忙摆手说:“不好意思,我不会抽烟。”说着,她的手指有意无意地碰了碰阿普的手背。
阿普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把香烟又放进了口袋里。
女孩把阿普送到门口,阿普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对女孩说:“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
女孩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说:“叫我小寻好了。”
“好,我明天就搬过来,打扰了。”阿普伸出手,和小寻握了握手,小寻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阿普的眼睛却盯着手腕上的马灯。小寻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十分呆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阿普见马灯正要变亮,忽然没有了反应,就轻轻地收回了手腕,把马灯藏在了袖子里。
“哇,好漂亮的吊坠,你在哪里买的?”小寻很开心地说,阿普注意到小寻的眼神又变回了那种清澈单纯。
坐在小区的长椅上,阿普给陈沉打了一个电话:“老弟,情报似乎有误啊!那小丫头是个活生生的人!”说着又把手伸进了袖子里,摸了摸系在手腕上的吊坠。
陈沉说:“我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事情?”
阿普回忆了一下说:“唯一反常的就是这个丫头有人格分裂,这个我可搞不定。”
陈沉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按计划进行就好。”
阿普又抱怨了几句,挂上电话之后,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小寻家的窗子。小寻也在看他,四目相对的时候,小寻急忙消失在了阿普的视线里。阿普的心里忽然一动,小寻刚才的样子,就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4
阿普讨厌黑暗,这对他的职业来说有点讽刺。
阿普只带了简单的行李,就和一位妙龄少女过起了合租的生活。晚饭的时候,小寻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的菜,阿普差一点儿把舌头都吞进去!
吃完后,阿普和小寻互道晚安,然后各自回到了房间里。阿普拿着手机看最新的美剧,现在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这时陈沉的电话打断了剧情,陈沉的声音有些着急:“阿普,事情有进展了吗?”
阿普有些恼怒,毕竟剧情已经发展到了高潮,他说:“还没有,不过我觉得这姑娘喜欢我,她做菜的手艺真没的说。”说着打了一个饱嗝儿。
陈沉的声音有些沉重,透着一丝担忧:“牛伯说,在月圆之夜进入大门的人都不完整。”
阿普问:“不完整是什么意思?”
陈沉说:“他们的身体少了一些东西,有的是手臂,有的是脑袋,总之像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一样。”
阿普有些诧异,说:“身体就算被吃掉了,但是他们的灵魂应该还是完整的,公司培训的时候老板就是这么说的。”
陈沉沉吟了片刻,说:“牛伯说吃掉他们的东西不一般,等他们重新做人的时候,都会变成残疾或者畸形。这件事老板已经知道了,他希望你能尽快调查清楚。”
挂掉电话,阿普在想要不要把美剧看完,这时他听到了很嘈杂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吵架。阿普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半。他在心里暗骂,这些邻居还有没有公德心了,这么晚了还吵架,让不让人睡觉了?
听着听着,阿普觉得不对,他仔细听了一会儿,忽然瞪大了眼睛,声音居然是从小寻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有女人咄咄逼人的声音,有中年男人的大声咆哮,有一个老人在不住地咳嗽,还有一个女孩的哭泣声,阿普听出来那是小寻的声音。声音越来越模糊,从争吵变成了密谋着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一只调皮的手,拨弄着阿普的好奇心。阿普走出了房间,把耳朵放在小寻的房门上。
门突然打开了,小寻双眼死死盯着阿普,似笑非笑地说:“你怎么还不睡觉?”
手腕上的马灯忽明忽暗,阿普打了一个冷战,那声音似乎是几个人同时在发声,阿普竟然没有听出是男是女。
5
这个世界是有味道的。向日葵,是清晨阳光的味道;酸涩的青苹果,是学生的味道;浓重的煤气,是死亡的味道。
梦里,阿普似乎陷入了泥沼,那种想醒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的无助感充斥了他的梦。手腕上马灯的吊坠闪烁着罕见的红光,由橙红一点点地往血红发展。手上刺痛的灼热感让阿普终于醒了过来,他看了看手腕,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执行了那么多次任务,哪次也没有这一次来得惊险。危急时刻,这盏灯又救了他一次——如果这盏灯变成了血红色,那么阿普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阿普闻到了浓重的煤气味儿,这是要人命的味道。他急忙走到厨房关掉了煤气阀,打开了窗户,所幸现在屋子里的浓度还不至于爆炸。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明天就是农历十五了,月圆的日子。他忽然想起了小寻。
小寻的房门紧关着,阿普敲了半天,里面竟然传来了打斗声。阿普的第一反应就是家里进来陌生人了,小寻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怎么能打得过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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