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几拨人,终于有个阿姨认出来了,阿姨一脸兴奋,雀跃道:“我好像有点印象,这女孩子是不是卖保健品的?”
“对,您见过她?”韩印心里也是一阵高兴,扬着声音说,“您记得具体日子吗?”
“记不住了,过去挺长时间了,大概是天热的时候吧。”阿姨瘪瘪嘴,冲身边几位老伙伴解释说,“那天咱都散伙了,你们都回家做饭去了,我和老李太太多坐了一会儿,然后这小姑娘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就跟我俩聊起来,反正说来说去就是想卖给我俩保健品,我没怎么搭理她,老李太太倒是被她说动心了,后来就把她领家去了。”
“那这个李阿姨现在在吗?”韩印追问道。
“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据说搬家了。”阿姨摇摇头说。
“老李太太的事,你问老黄啊,他俩住对门,老黄头对她还有点意思。”另一个阿姨表情暧昧地提示道,接着冲广场里一个谢了顶正独自练习舞步的大叔招招手,“老黄、老黄,快来、快来,有事找你!”
“干啥,有啥好事?”被称为老黄头的大叔,哼着音乐节奏扭着身子凑过来问道。
“您好,我是公安局的,找您了解点李阿姨的事。”韩印主动伸出手接话。
一听“公安局”仨字,老黄头身子立马僵住了,忙不迭握住韩印的手,透着关切的口吻,讶异地说:“老李怎么了?”
“噢,那个……”韩印瞅瞅身边几个阿姨关注的目光,觉得没法再问下去,便又四下张望一番,冲老黄头说,“黄大叔,我请您喝茶吧?咱慢慢聊。”
“好、好、好,走,咱走。”老黄头可能也急于想知道所谓老李太太的消息,说着话便领头走了。
“说得好好的怎么走了?”“跟咱们一块儿说说呗,老李太太到底咋了?”“你这小伙子真不讲究,用完我们就不搭理我们了。”
眼见韩印和老黄头撇下她们几个走了,老阿姨们愤愤不平地嚷嚷道。
老黄头很明事理,眼见摆脱了几个老太太的视线,便提议还是到他家坐坐,说他一个人住很方便,韩印当然求之不得。
两人走了十多分钟,来到老黄头家住的小区——盛达小区,当然也是老李太太家住的小区。更让韩印感到兴奋的是,远远地,他看到了那条横跨马路的前进桥。
进了家,老黄头烧水沏茶忙活着,韩印借机打量了一下各个房间。
房子不大,除了客厅,还有一间卧房、一间书房。书房里陈设简单,书卷气很浓,一个堆满书的红木大书架,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二的空间,剩余的空间摆了一张写字桌,上面放着砚台和毛笔,还有一张似乎刚完成不久的书法作品。客厅也拾掇得很干净,墙上挂着不少名家字画,不过很明显都是临摹作品,看起来也似乎出自同一人之手,不出意料应该是老黄头的手笔。
韩印正打量着,老黄头端着茶盘走过来,坐到侧边沙发上,边斟茶,边谦虚地说:“我以前在中学当美术老师,一辈子就这点爱好,退休了没事也总喜欢写写画画,见笑了。”
“哪里,您这是好雅兴啊!”韩印也客套一句,随即转入正题,拿出手机调出赵小兰照片,让他辨认,“您见过这个女的和李阿姨在一起吗?”
“她谁啊?”老黄头反问道。
“是个推销保健品的。”韩印答。
“没见过,不过老李确实喜欢买一些没用的保健品啥的,她女儿和女婿都说她多少次了,一点用也没有。”老黄头接着说。
“李阿姨和女儿女婿一起住?”韩印问。
“对,房子是老李的,招了个上门女婿。”老黄头讪笑一下,接着说道,“不过现在已经是前女婿了。”
“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韩印追问道。
“时间不长,也就一两个月吧。”老黄头说。
“那她这个女婿您熟吗?”韩印又问。
“当然熟,最初也算是我帮着给保的媒吧。”老黄头大概平日也没个人陪着说说话,这话匣子一打开便有些收不住的架势,“我家和老李家对门住了好些年,关系一直不错,她有啥话都跟我讲,别说她女婿了,她家的事我都特清楚。”
“太好了,那先跟我说说您是怎么保这媒的。”韩印笑着问道。
“说来话长。”老黄头略微停顿,整理下思绪说道,“老李太太叫李芸,她姑娘叫程小惠,老李原来开过好多年饭馆,攒下不少家底,家庭条件非常好。小惠工作也不错,在银行工作,模样也还可以,不过这孩子脾气不好,特别霸道,再一个可能是打小爹就没了,缺乏安全感,处男朋友时总是疑神疑鬼,谈了好几个,最终都因为这个事分手了。她妈为这事可着急了,四处托人给她保媒。有一次我妹到我家串门,她听说我妹在永吉(凤山市作为县级城市,由地级市永吉市代管)工业大学图书馆工作,便托我妹在学校给小惠物色个老师当对象。我妹倒是挺上心的,不过在学校老师中间寻摸了一圈也没个合适的,后来就想到了一个学生。
“这个学生叫刘玉栋,老家是偏远山区的,小学时因玩耍摔断腿停学一年,再加上他本身上学比同龄人晚一年,所以实质上在学校里,他比周围的同学都大个一两岁,也因此总觉得和同学玩不到一块儿,课余时间干脆都猫在图书馆里打发时间。时间长了,他和我妹妹就混熟了,有时候会闲扯几句。那年他26岁,即将大学毕业,他跟我妹妹说不想回老家,他老家那边经济太落后了,没什么发展机会,想留在永吉市找工作,最好找个可以落户口的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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