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也就是说,这名女性死者可能是血栓或者心肌梗塞的患者咯?
这样的疑问很快就被否定了,通过进一步的解剖,法医并没有发现这名女性的心脏及其他脏器有适用于华法林这种药物的病症特征,同样的他们也排除了心脏手术、骨关节手术等需要术后服药预防静脉血栓的可能性,这名女性死者生前并没有接受过任何一种这一类的手术治疗,从她的身体脏器等方面来看,这名女性生前的健康状况是非常不错的,因此血液当中的华法林成分反而成了疑点。
现场发现的血液,一部分是来自于这名女性自己的血液,不过与现场打量的血迹比起来,所占比例不算大,并且这些血液当中还含有大量的柠檬酸,其目的也是和华法林一样,都是用于抗血凝的,只不过前者只能通过口服生效,而后者则恰恰相反,只能通过外用来事先,正是这些成分确保了死者的死亡时间在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时之间,血液却还能够保持不凝固,可以用来泼洒在案发现场。除了这一部分死者本人的血液之外,还有另外的一部分血液,所占比例不小,毕竟案发现场的血腥程度也是有目共睹的,其余的血液也的确是真血,只不过并非来自于人类,经过化验确认,是来自于家禽,确切的说是鸡血。这些鸡血里面同样含有柠檬酸成分,这才使得那些鸡血和死者的血液一样,可以保持不凝固。
死者头盖骨被以“碗”的形式放在现场的木头台面上,里面还盛放着一些让贺宁每次想起来都会胃部抽搐的东西,那些汤汤水水的东西经过化验之后,也已经明确了成分,竟然是死者的脑子,被水煮过了之后装在里面。
没想到那东西竟然真的是脑子,这在某种意义上倒也算是被唐弘业一语成谶,所以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不仅是贺宁的脸色不大好看,就连唐弘业都有些白了脸,自嘲的说这一回他可真的是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从此之后保不齐多少年内别说是实物了,他连“脑花”这两个字都不想再看到。
案发现场所在的厂子因为已经停产很久,基本上废弃闲置着,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去维护,库房因为除了一些破破烂烂的木头台子之外,什么值钱的物件儿都没有,就更是连大门都没有锁过,就那么随便的敞开着,厂子周围没有安装过任何监控设备,附近唯一能够找到的也只有距离那个厂子还有一小段距离的一个路口的交通监控摄像头,虽然帮助不算大,但是也算是聊胜于无。
小彭提供的那张传单上面可以提取到的指纹也非常的杂,在对传单的印刷进行了一番研究之后,得出的结论是这张传单使用的是普通的家用喷墨打印机,所以想要通过传单的印刷单位来查找线索是不大可能的了。但还算有帮助的是,能够确定这种家用喷墨打印机的打印成本要远比大规模的印刷公司来得高,并且速度也相对要比较慢一点,所以可以判断的是当初散播这些传单的犯罪人并不会准备特别大数量的传单。一台家用喷墨打印机装上崭新的墨盒,大概可以打印一百张到四百张不等,取决于印刷品上面字数和图案的多少,变数比较大,现在已经拿到手的传单可以看得出来,没有图案,文字也并不算多,所以打印机墨盒能够承受的打印数量自然是趋向于上限的,以当晚现场总共出现的十九个人逆推一下,计算看到传单的人和看完之后真的感兴趣,真的打算参加这个“惊悚派对”的人的概率,最后大家都认为传单有可能印了二百份左右。
或许凶手原本期待着更多的人去欣赏他的“大作”吧。
贺宁有些庆幸实际上只有十九个傻大胆儿真的跑去了,而且因为夜间周围的环境实在是太黑,所以只有走在最前头的三四个人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听说吓得不轻,但是也幸亏他们几个吓得不轻,所以一边大呼小叫一边往外跑,跟在后面的人虽然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也往外跑,所以倒也没有造成特别坏的影响,这算是坏消息当中的一点点好消息吧。
当天那个唯一距离厂区比较近的交通监控录像唐弘业他们调了出来,虽然暂时意义不大,但还是仔细的把那一天的录像都给过了一遍,最后的结论是没有办法在当前这种情况下找到什么可疑的线索,打从那里经过的除了几辆小货车,车身都有非常清晰的货运公司标志,其余就都是小型的私家车,送快递的三轮摩托甚至送餐的小电瓶车之类,假如这里面有凶手所驾驶的车辆,除非能够掌握到进一步的细节证据,否则也很难从那些来往的车辆当中加以判断,毕竟把尸体藏在后备箱里的话,从外观是没有办法看出任何端倪的。
就这么折腾到了凌晨四五点,大家才分头找了地方休息,毕竟第二天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做,哪怕只有短短的那么两三个小时,也要抓紧时间,快速“充电”,以确保第二天的时候能够以最好的状态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贺宁没有睡,她在大家纷纷准备去值班室休息的时候也跟着一起起身,但是男女有别,她自然不好和其他人一起,需要到另外一间没人的值班室里去,她等其他人都去休息了,便又一个人从值班室里溜出来,重新回到办公室里,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可是她睡意全无,一闭上眼睛就觉得眼前还都是犯罪现场的那些画面,让她整个人都觉得很不舒服,与其硬着头皮在只有她自己的值班室里躺着,倒还不如在办公室里面坐着比较好,毕竟环境比较熟悉也更有安全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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