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宁听了唐弘业的感慨,忽然之间心里面就又冒出了一个念头,她抬头看了看汤力,发现汤力也抬起头来,正看向自己,两个人的目光一对上,立刻就明白了,彼此现在心里面想的东西,应该是半斤八两,不谋而合的。
“恐惧应该也算是一种情绪吧?”贺宁问唐弘业。
“那当然算了,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惊恐也算是‘七情’当中的其中一个了!”唐弘业回答的非常爽快。
“是啊,生气也好,恐惧害怕也好,这都算是情绪,是个人就应该有情绪,”贺宁一边喃喃的说,一边脑子飞快的运转着,“假如在任何人都会感到恼火愤怒的事情或者说境遇面前,有的人始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总是轻描淡写,若无其事的,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照常把日子过下去,那么这个人是不是要么就是根本没长心,要么就是伪装的很深,所有的憎恨情绪都藏在了内心深处,对谁也不说,只一个人偷偷的盘算着排解的途径或者报复的手段?”
汤力和她想的一样,所以也跟着补充了一句:“该气愤的不气愤,该维护自己利益的时候不维护,该理直气壮的时候偏偏伏低做小,在本来应该平等的关系当中,一方一味的退让和纵容另一方,要么是天生懦弱,要么是卧薪尝胆。”
“还有该害怕的假如不害怕,也说不定是因为以前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已经习惯成自然了。”贺宁又举了一个例子,“就像恐怖片看多了胆子会变大一样。”
“你们俩的意思是……”唐弘业似乎有些明白了。
“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你们看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启发。”汤力说着,从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了一张一寸多宽,一巴掌长的纸条,把它放在桌面上,缓缓的推到了贺宁和唐弘业的面前。
第七十五章 真容
纸条不起眼,边上甚至还有撕扯的时候没有留神被不小心扯破了的痕迹,上面印着浅绿色的格子,灰色的字,不是别的,正是当初汤力和贺宁去找麻经纬的时候,从他住处的门上面揭下来的那一张电费催缴通知单。
“这个怎么还在你这儿?”贺宁看到那张电费通知单有一点惊讶。
“之前忘了给他,但是后来就没有打算给。”汤力一边回答,一边指了指那张缴费通知单上面的数字,“麻经纬家欠的电费是不小一笔。通常居家过日子的人家很少会一直拖欠电费不交。我认为这笔欠费是近期产生的。”
贺宁看了看那个电费单上面的抄表时间,截止日期刚好是在祝盼香出事之后,居民电费都是一个月一抄,除了那种囤房户,或者是把房子闲置或者出租的人家,可能会出现缴费不及时造成的长期欠费,通常正常的居家住户都不会一个月追着一个月的继续欠费下去,所以这笔大额欠电费应该就是近期产生的。
贺宁过去在c市家中的时候,也会时不常的帮工作忙没时间的贺爸爸、贺妈妈缴纳电费,所以对正常的家庭用电量还是有一定估计的。很多人家为了避免欠费可能带来的麻烦,通常会习惯于提前预存一些进去,当然了,这种并非绝对,即便是刨除这种可能性不谈,普通人家正常的用电量,一个月内想要欠费五百左右,也并不是常事,算不上寻常。
贺宁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汤力后来决定不把这张欠费通知单交给麻经纬。
唐弘业还有点没有回过神来,看着贺宁和汤力的眼神略微有点茫然。
“你想一下当初刘法医是怎么说祝盼香尸体的尸僵情况的。”贺宁提示他。
唐弘业顺着这个方向那么一想,忽然之间也明白过来。
“那咱们下一步是不是该往根儿上调查调查了?”他问贺宁和汤力。
汤力点点头,看了看贺宁:“你记不记得郝睿曾经怀疑麻经纬对郝聪投毒?”
贺宁对那件事还是有印象的,当时她并没有多想,但是现在把所有这些结合在一起,能够想到的东西就不一样了:“郝睿说郝聪当时和麻经纬吃一样的东西,麻经纬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郝聪却吐的厉害,很难受的样子。”
唐弘业听了之后也立刻就明白过来,不过他忍不住感到有些瞠目结舌:“不会吧?如果真的是咱们认为的那样,那麻经纬在这方面来讲,也是挺倒霉的啊!”
“如果咱们的猜测是错的,那他却是挺倒霉的,但是如果咱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让他倒霉的这两个女人,付出的代价才真叫大呢。”贺宁说。
“按照我们现在的这种思路,在祝盼香身上,麻经纬具有给她下药的便利条件。高额的电费可能与祝盼香尸体的尸僵情况有关,利用电器加热,通过温度加速尸僵的产生和消失。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的第一现场,可能我们之前已经去过几次了。”汤力想到这一点,脸色变得有些不大好看起来。
贺宁知道他是在懊恼,其实她或多或少的也有那么一点类似的感受,但是客观情况摆在那里,祝盼香之前离家出走是事实,她反反复复“钓鱼执法”一样的闹离家出走,挂羊头卖狗肉,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他们在调查当中也因此受到了误导,懊恼归懊恼,到了现在这一步,就已经没时间去恼火既成事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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