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你的推心置腹,作用也不大吧?”贺宁对周玉龙说。
周玉龙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对。倪胜看我去找他,其实挺惊讶的,但是他当时的状态不算特别好,明显应该是之前喝酒喝醉了,我去找他的时候他睡了一觉起来,还有点迷迷煳煳的,看到我去有点懵,后来我们两个就坐下来聊了半天,我把我的诚意告诉他,他也跟我说了一下他自己的想法。他说他交了一个女朋友,挺喜欢对方的,但是对方嫌他总是神神秘秘的泡在网上跟别人聊天,有的时候还跟一些看起来不太地道的人打交道,所以嫌他靠不住,不想跟他耗下去了,他现在还在努力的挽回呢,觉得自己已经拿出了十分的诚意,女方肯定会看得到,肯定会愿意回头的,我听他说的那么恳切,就没有再勉强他什么,就跟他说,以后如果觉得还是想吃这一口饭,随时随地欢迎他回来找我,我肯定还继续用他,他也答应了,至于这是不是客气话,反正我没觉得是,他可能只是应付我,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必要去纠结这种细节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对贺宁和汤力说:“我没有办法证明自己见过倪胜之后,倪胜还是好好的,活蹦乱跳的,但是我可以跟你们坦诚的讲,我不可能亲手或者找人杀他,没有必要给自己惹那种事,这是个赔本买卖。”
第五十七章 玩味
“倪胜知道你的那么多底细,你那些生意的事情他都很清楚,这样的一个人,脱离了你的掌控,可就要从得力的手下转化成为一个变数,一个定时炸弹了。”贺宁并不奇怪周玉龙会这么说,“如果一旦他与你反目,把他手里掌握的这些事情都给你都出去,那对你来说岂不是很危险?你怎么敢保证他会替你保守秘密?”
“首先,我不敢保证他会替我保守秘密,倪胜和我原本只不过是金钱往来的雇佣关系而已,交情也谈不上,让他无条件的替我保守秘密,这个我是不指望的。”周玉龙回答的十分冷静和理智,情绪稳定,不见一丝波澜,“但是,他不替我保守秘密,也得替自己保守秘密,不是么?我的那些生意,他也是在里面起了主要作用的人,如果他把这些事情抖出去,对他自己又能有什么好处?我们两个说白了,那就是一条绳上面的蚂蚱,就算他洗手不干,也不代表他能把自己过去已经做过的事情都洗刷干净,撇个一干二净。他既然是想要洗手不干,跟女朋友一起过踏踏实实的日子,那自然就也不会想要进监狱,他进监狱,他那个当时还没有哄回来的女朋友就更不可能等他了,这对他没好处。所以我心里还是很有底的,就算他不考虑这几年我对他是不是够意思,就算只考虑自己,他也不会说。”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汤力看周玉龙不为所动,把贺宁的质疑给顶了回去,便不急不忙的开了口,对他说,“这个世界上最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不不不!你可不要这么说!”周玉龙一听这话,立刻就摆了手,“你们这么诱导我也没有用,我这个人是有原则的,我承认我做的生意有一部分是违法犯罪的,也见不得光,但是我的原则上,我的手上不沾人命,这是没有疑问的。说一句你们可能不太认同的话,我那里的女孩子,几乎没有几个是我靠打骂恐吓留下来的,那种根本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也是容易给自己找麻烦的,我一般都只利诱,不威逼,所以只有她们接受,愿意,答应了,我才会安排人给她们进行包装,开始接活儿,否则就算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之前一直比较器重倪胜的原因,他很少给我找来那种思想又传统,举止又保守,还特别胆小的女孩子,找来的都是想多赚钱买吃买喝买名牌的,或者自己无所谓,家里也需要她多赚钱贴补的。为什么我说我不可能自己或者雇人害倪胜,因为这是一个赔本买卖呢?我现在这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么!行船万里,也保不齐会不会什么时候忽然就翻在阴沟里头,我也不是没有过这种考虑,就像我现在,被你们查到了,那该怎么判怎么判,我认罪态度良好,手上没有伤没有亡,判刑能判我多少?”
说完他就好像是在与汤力和贺宁互动似的,等着他们两个人当中有人能够主动回答自己的提问似的,等了一会儿,见这两个人完全没有与自己配合一下的意思,便自说自话的接了下去:“我之前特意查过,我充其量算是提供场所,从中提成赚取了好处费,算是组织容留,但是我可没有胁迫强迫,这里头的女孩子我也是严格把关的,一个未成年的都不可以有,绝对都是18岁以上,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五年以上,十年以下,对吧?如果我在狱中表现良好,还可以争取减刑,用不了多少年我就可以刑满释放了。我生意的主要经济收入还是合法的那部分,所以就算没收我的非法所得,交罚金,我的家底也还在,到时候出狱了,我照样有本钱,可以继续做做小生意,过过日子,所以我何乐而不为呢?这要是沾上了人命官司,不是死刑也得是无期,无期就算我表现再怎么好,也是二十多年的事儿,我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再过二十多年,我出来就是个糟老头子,那我这辈子不就没有希望了么?你们说这算不算赔本买卖?我根本不会那么做的。”
他的这一番话倒是让贺宁感到有些惊讶的,周玉龙的这一番分析,理智极了,并且一看就是真的在这些方面做过功课的人,每一种可能性都考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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