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问问范洁,再等等鲁杰的消息。”汤力回答。
贺宁知道他指的是卢正平,于是点点头,找出之前范洁留下的联系方式,给范洁打了一通电话,电话打通的时候,范洁刚好在家,听声音略微有一点点喘,一问,原来是趁着其他人都不在家,正在打扫卫生做家务。
被问起是否知道她的哥哥范志曾经和一个叫做卢正平的人有过比较密切的往来,范洁想了半天,最后告诉贺宁她对此并不知情,以前范志身边确实有过一些交往相对密切的人,但是大多数都是一些狐朋狗友,举止做派一向是范家二老十分看不惯,打从心眼儿里厌恶的,因此从来不许范志带人回家,再加上之后范志跟家里人闹得不太愉快,家里人对他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就更加的不加理睬,因此范志跟什么人关系好与不好,他们都从不过问,以免引火烧身。
范洁说这话,贺宁倒是相信的,从第一次她和汤力上门的时候,范洁夫妇表现出那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被范志闯了什么祸拖累似的那种反应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既然范洁并不知道卢正平的存在,那再多浪费口舌也没有意义,贺宁向她道了谢,顺便告诉她案件还在调查当中,请他们不要着急。
“我们不急,你们慢慢查,别有什么压力,我们不催,这事儿归根结底是我们家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受累了啊!”范洁在电话那边连忙表示自己压根儿就不为结案的事情着急,甚至还开口安慰起了贺宁来。
挂断了电话之后,贺宁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她还不够见多识广吧,她原本以为不管多坏的人,一旦出了什么事,身边或多或少总还是有为他难过,盼着早日水落石出的亲友,范志倒好,虽然说从对他生平的了解来看,这人倒是没有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却也因为劣迹斑斑,居然连最亲近的血亲都对他犹如洪水猛兽一般,甚至因为他的死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可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既然范洁这边没有什么收获,那就只能等鲁杰了。到了第二天,鲁杰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汤力他们倒是接到了通知,甘文林休假结束,回来上班了。
王经理的那家代驾公司汤力和贺宁很熟,不过八字没一撇之前,他们不打算惊动任何人,以免在不能确定其是否就是嫌疑人之前,给甘文林造成不必要的影响,归根结底这个社会仍旧是人言可畏,一旦因为什么原因而被人戴上了有色眼镜去看待,想要再翻身就不那么容易了。
因此,在下午时分,贺宁和汤力就早早的开车来到了王经理的那家公司附近,他们事先已经摸底过甘文林,虽然没有直接打过交道,却也对他有了大致的了解,能够认得出来甘文林的相貌。他们决定来个守株待兔,暗中观察一下甘文林的情况。
为了保险起见,汤力和贺宁没有等到黄昏时分就提前悄悄的等在了附近,晚饭也是在车上啃的面包,一直到了太阳下山,快到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才看到甘文林从代驾公司里面走出来,骑上一辆小电瓶车离开了,估计是接到了客户的预约,正要赶去指定地点与客户见面呢。
汤力和贺宁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悄悄的尾随着来到了一家大酒楼前。
甘文林今年刚刚三十出头,个子比较高,皮肤比较白净,五官也算是比较清秀的类型,可能是因为刚刚丧母不久,也是受到了情感创伤的,因此他看起来脸色略微有些苍白,身材也更显清瘦,在等待客户的时间里,时不时的和其他公司过来在这里等活儿的代驾司机闲聊几句,表现得比较外向,并且看不出有什么悲伤或者憔悴,仿佛已经走出了失去亲人的痛苦,重新振作起来了。
“他妈妈好像去世也没多久,他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更看得开。”贺宁隔着车窗,看着不远处甘文林与其他人谈笑风生的样子,对汤力发着感慨,她把车窗略微降下来了一点,距离不算特别远,还能隐约听见甘文林和其他人说话的声音。
汤力朝甘文林那边看了看,没有作声。
过了一会儿,有人从酒楼里走出来,甘文林立刻迎上去打招呼,那几个人就是他要送的客户,他跟着那几个人走向了对方停车的位置,不一会儿,一辆轿车从车位里倒了出来,开下马路离开了酒楼门口。
“不跟上去么?”贺宁见汤力没有要挪动的意思,便问了一句。
汤力摇摇头:“没意义,在这儿等他回来吧。”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回来?”贺宁刚问完,眼角的余光扫到车外的一样东西,心里边立刻有了答案,“你不用回答我了,我看到甘文林的小电瓶车还在饭店门口停着呢,所以他肯定还是会回来取自己的电瓶车的。”
汤力点了一下头,一本正经的又补充了一句:“没打算回答。”
贺宁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说原本并没打算回答自己方才的那个疑问,这不禁让她有些气闷,于是略带不满的瞥了一眼汤力:“怎么?嫌问题太傻?”
“问题是傻,”汤力就好像没看出来贺宁有些不高兴了似的,居然承认了,还好他随后还有半句话没说完,“所以你能想到。”
贺宁原本已经到了嗓子眼儿的火气,一下子被后来的这半句话给噎住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感谢汤力的称赞,还是埋怨他的表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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