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宁是傍中午的时候被汤力叫起来的,醒来之后就一直头疼,她原本是忍着的,但是到了下午,经过了一番折腾之后,她的头疼就开始愈演愈烈了,她觉得自己的头骨好像是裂开了一道缝隙似的,而她的大脑则长出了一颗心脏,正在扑通扑通的跳着,想要从头骨的那条裂缝当中冒出来似的。
原本贺宁仍旧是极力忍着的,但是后来那种剧烈的头痛又引发了胃部的不适,让她的胃里面翻江倒海起来,最后终于忍不住,在汤力停车向几个出租车司机询问情况的时候,捂着嘴巴跑到一旁的空地上吐了出来,索性因为之前他们两个人一直都没有腾出空来吃东西,胃里面早就空空如也,所以除了酸水之外,她倒是什么也没有吐出来。汤力见状也被吓了一跳,贺宁一直没有说自己头痛胃不舒服,虽然说脸色的确是不太好,汤力也觉得可能是跟前一天休息的不好有关,现在看她吐了起来,赶忙跑过去询问情况。
那几个出租车司机也围了过来,有一个热心肠的拿了藿香正气水地给贺宁。
“这妹子是不是中暑了啊?这大热天儿,也是够受的!”那个司机对汤力说,“快给她喝点药,喝点凉快的东西,找个凉快地方歇歇吧!唉,这小姑娘出来当警察也是挺不容易的哈,别人都在屋里吹空调,她在外头晒太阳。”
“是啊,”旁边一个人也说,“这么着,回头我帮你问问我们车队里的别人,大家帮忙打听打听,要真有谁载过那个女的,大概也能问出来,你们就等信儿吧。”
这几个司机原本并没有那么高的参与热情,相对来说还可以算是比较被动的一种状态,现在看到贺宁这个样子,反而配合度也高了起来。汤力向他们道了谢,扶着贺宁回到车里,问过之后才知道贺宁不是中暑,而是头痛的厉害,他便开车载着她到附近的一家药店,先给她买了一点止痛药吃了缓解一下,贺宁吃了药,过一会儿药物起了效果,她原本炸裂般的疼痛慢慢变得缓和了一点,她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小觉。
这一觉睡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很不安逸,因为贺宁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自己坐在家里面,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于是便过去开门,门一打开,外面站着杨晓慧,贺宁在梦中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和眼下的任务,于是略带着几分不满的询问杨晓慧为什么要突然逃跑,离开农家乐之后又去了哪里。
杨晓慧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听起来又干又涩,就好像用指甲抓挠黑板一样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
“我好疼……我好疼……好疼啊……”她喃喃的说,眼神呆滞。
“你什么疼?哪里疼?”贺宁皱着眉头问她,“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帮你呢。”
“我疼……我浑身都疼……太疼了……”杨晓慧仍旧是那种没有任何情绪似的平淡的强调,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好像筛糠一样。
她越抖越厉害,越抖越厉害,贺宁心里想,再这么抖下去,搞不好连骨头都要抖散了吧!这个念头才刚刚冒出来,那边杨晓慧就真的发生了变化。
只见她整个人浑身上下忽然出现了很多的裂纹,随着她的抖动,那些裂纹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最后轰的一声,一个原本还站在贺宁面前的大活人就变成了一地的碎块,大大小小,杂七杂八,就好像原本她就是那样被拼凑出来的一样。她的头随着身体的四分五裂而掉落,滚到了楼梯旁边,摇摇欲坠的停在那里,依旧睁大着眼睛,披头散发的看着贺宁,眼珠就像死鱼一样,完全没有聚焦。
“疼啊……好疼……”她的嘴巴仍旧喃喃的说着。
贺宁猛然惊醒,从座椅上坐直了身子,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怎么了?”汤力被贺宁忽然坐起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赶忙问她。
贺宁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事,做了个噩梦,梦见杨晓慧死了。”
“做梦而已,你的头现在还疼不疼了?”汤力对她笑了笑,关切的问。
贺宁发现之前吃的止痛药真的起了作用,现在她的头倒是一点也不疼了,只是方才做的那个噩梦实在是有些吓人,即便是醒了还是让她感到有些心有余悸。
头不疼了之后,贺宁整个人也就有精神起来,她又和汤力一起跑了几个地方,一直到晚上八九点钟才返回局里面去和其他人一起开碰头会,好在那些个拼车点都很晚还有人在,所以他们倒也等于多了很多时间可以多排查几个地方。
折腾了一整天下来,贺宁和汤力可以说是一无所获,他们寄希望于其他几组人马,期待着他们能够带回来一点有价值的线索,结果令人失望的是,其他人暂时也没有任何收获,学校方面依旧没有杨晓慧的消息,杨晓慧租住的房间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回去住过了,跟她合租房子的其他三个女生也是急的到处找不到她,因为她们的房子马上到期了,杨晓慧人一直也不出现,她们几个人有心想要另外租别的房子住,不住在原来这里了,杨晓慧到底是去是留,她们也问不到答案,所以也是非常着急的。去那边打听情况的唐弘业他们说,杨晓慧的房间里面非常的整洁,所有东西看起来都是井井有条的,不见一丝仓促,不过也可以清楚的看出来,那里最近一段时间也的确是没有人回来住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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