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之后你是怎么处理尸体的?”
“一开始我想着把他给肢解了,一块儿一块儿的跑出去埋了,香港那些警匪电视剧里不都是那么演的么,结果我都把他弄死有一会儿了,以为人死了血也该凝了,就打算动手切,一切开,血就流出来了,根本止不住,而且把人给拆开比我以为的难太多了,肢解那事儿我根本就做不来,我就改了主意,打算把范志的尸首整个偷偷弄出去埋了,那时候我时间上也不太方便,得等几天,怕烂了臭了被人发现,本来想买福尔马林,又怕被人注意到,就买了一大堆除湿盒,将就了几天,然后找了一天晚上,跟熟人借了个车,把范志的尸体拉郊外找了个荒地给埋了。”
“房子里的地板是怎么回事?”贺宁问。
丁思源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水泥地被血染过之后,怎么刷感觉好像还是有印子,我怕被人看出来,就自己买了复合地板回来,把地面给铺上了,这样就没有人看得出来了。”
到了这里,案子就基本上明朗了,只是贺宁还是有一个问题想不通。
“你就那么怕自己找小。姐的事情被家里人和单位知道?宁可杀人?”她问丁思源。
“我一直都是亲戚朋友还有单位里的人公认的模范丈夫,谁都说我是好老公,好爸爸,假如说光是工作受影响,大不了我就换个工作,或者到外地去,躲一躲风声,我怕的主要是亲戚朋友,还有我老婆知道,那我的名声可就彻底坏掉了,还得被人戳着脊梁骨,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一辈子,我都想做个好人,我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上有污点,不能接受别人对我指指点点。”丁思源绝望之中又带着一点愤恨的说,“就怪范志!如果他不一个劲儿的敲竹杠,我就不会有今天了!”
“范志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如果你自己不做那些事,你让他怎么敲竹杠?如果你不把面子和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还不敢面对自己的错误,又怎么会有今天?”贺宁想不到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人,心里面居然这么偏执,“为了维护一个虚伪的名声,现在一辈子都搭进去了,连改正错误的机会都没有了,你觉得真的值得么?”
丁思源一愣,原本脸上的愤恨随着贺宁的话而渐渐淡去,两只眼睛的眼神也变得空洞起来,他呆呆的愣在那里,最后忽然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才是祸根啊!我才是祸根!”
汤力和贺宁对视一眼,也叹了一口气。这个案子的被害人和凶手,一个是真小人,另一个是伪君子;一个因为自己的卑鄙下作,最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另一个也为了保住一个虚名,枉顾别人的性命,到最后仍旧是一场悲剧。
第二卷 十年
第一章 河中箱
范志被杀的案子告破之后,贺宁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对于丁思源这么一个表面上道貌岸然,爱老婆疼孩子,背地里却赶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最后甚至还杀人害命的伪君子,她感到不胜唏嘘,另一方面,自己第一次亲自参与到一个刑事案件的调查当中,并且成功的侦破了这一个时隔两年的人命案,这也让她感到十分的激动,连续好几天都出于亢奋的状态,之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与她相比,汤力可就要淡定的多了,毕竟他比贺宁经历要丰富很多,这已经是他经手的不知道第多少个案子了,所以依旧是波澜不兴。
范志的案子告破之后,一晃就过去了三个月,通过这一次与汤力的合作,贺宁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原本她听汤力说“攻心”的时候,还以为他终于要突破自己,去和丁思源周旋了,结果最后倒是让她大开眼界,见识到了原来“攻心”还可以靠一言不发来完成。对此,汤力的回应倒是平淡极了。
他说:“如果不心虚,他就不会怕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也是让贺宁有些哭笑不得的,在忙完了丁思源的案子,终于有了一点空闲时间之后,在某一天下班的时候,等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汤力忽然从自己的储物柜里拿出来了一包零食,放到了贺宁的办公桌上。
正在收拾东西的贺宁被他冷不防的这一举动给吓了一跳,抬头错愕的看了看他,纳闷儿的问:“你这是干什么呀?哪儿来的这么多零食?”
“买的,给你。”汤力把袋子往贺宁面前又推了推。
这下子贺宁更惊讶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给我一个人的?为什么啊?”
“我之前吃了你爸妈给的东西。”汤力一边说,一边又把东西朝贺宁推了推。
贺宁从来不是那种喜欢跟人客气来客气去的性格,再加上又不是多贵重的东西,只不过是几包零食而已,扭扭捏捏也未免显得有些小家子气,还伤了人家礼尚往来的好意,更何况客气话说多了,自己桌旁这位搞不好非但不觉得自己礼数到位,反而还要嫌自己聒噪呢,于是她便没有再浪费口舌,大大方方的接受了汤力的这份回礼,当着汤力的面把塑料袋拉到自己的面前,打开来看了看,发现里面的那几样零食选的还真挺好,都挺符合女孩子口味的。
“没看出来呀,你挑零食这么在行?你们男的不是都不太爱吃零食的么?”贺宁感觉有些好奇,直觉告诉她,汤力这种性格不像是会挑零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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