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雪的声音在我身旁再次传来:“那个,廖家姐姐,刚才那个提着煤油灯的人是谁?上次在ktv好像没见过他。”
“廖仲客,我们这些人,不是在读书,就是在外面有自己的工作。我们这一辈的子孙,没几个还是在家专业学这些的了。大家都是小时候学的半瓢水而已。只有廖富海,我应该叫蛮叔的,你们应该也认识。还有一个就是廖仲客,他爸在nn市区里还有自己的店面呢,专门卖风水法器的。他跟我们也不熟,一直跟着他爸呢。那人,感觉看不起我们。总是一种发号施令的模样。但是偏偏他懂的都比我们多,所以大家也都没有反驳他。这次下水,他应该有份。我就想着,剩下的几天,我别死了就行。”
“福,”兰雪说着,“你有没有觉得那男人跟你们家廖哑巴挺像的。”
我没说话,心里压抑,感觉说不出话来。那两个雪已经聊开了。说起了我们为什么要叫廖擎极做廖哑巴。
不过我心里很明白,他们两一点也不像。
时间渐渐深了。那没有信号的手机显示着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从出事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小时了。而且这个时间,很多人都在沉睡着,就算在熬夜,这个时候也是最想睡的时候。
我一点睡意也没有,用手机屏幕的光当手电筒,下了床,走出了房门,走向了前面的堂屋。
我的心里很紧张,很害怕,但是却有种感觉。我要去看看。那是蓝宁啊!就算我平时对他也有防范,现在却不能就这么丢下他不管。在这件事的立场上,我和他有着太多的相似了。他的事情,很可能就是我的下场。看到他,就好像看到我一样。
手机的光。在这样绝对漆黑,没有任何天光和路灯的环境下,那光线真的很弱,能看到的地方也很小。
我回到堂屋,靠近那张高椅子的时候,一晃眼,看到那高椅子上坐着的人是一个很老的老头子。那老头子穿着壮族的传统黑色衣服,包着头巾,在那对着我笑。
我惊得后退了两步,胯骨的位置就撞到了连接堂屋的走道门框上。那痛。让我本能的捂着胯骨,弯下腰去。皱着眉,等待那痛消失。
那痛消失的时候,廖仲客的声音也传来了:“我就知道,你还会过来的。”
他是从我身后走过来的,应该也是从房间里出来。他缓缓走到我身旁:“我听他们说,你跟廖擎极的关系不一般。”
我没说话,把手机收了起来,换成了手电筒。他再次伸过手来,想要抽走我手中的手电筒,我避开了,说道:“那是我同学,死的那个是我同学,如果他是你朋友,你还能那么冷静的对待吗?”
我的手电筒打开了,光线就这么晃着他的脸上。这还是我专门调过的光线,不至于让他暴盲。
我把光线转到了那边的大椅子上,他说道:“我没有朋友。或者说,那些死人,那些鬼,才是我的朋友。”
光线转到了大椅子上,我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椅子上,没有那个笑着看着我的老头子,也没有蓝宁!
“蓝宁呢?”我惊呼着。
他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赶紧点上了煤油灯,可是还是没有看到蓝宁。那张大椅子上,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用几秒钟让自己冷静下来,就问道:“在我们来之前,你们到底有没有见过蓝宁。蓝宁是活着进来跟你们汇合的。还是直接出现就是死人了?”
“他是昨天来的。不过我没有在意他。就像他这样什么也不懂的人,在这里活不过一天,我干嘛要对一个快死的人用心思呢?”
我的心里说着:真是冷酷无情,这一点跟廖擎极一点都不像。廖擎极给人的感觉就是冷冷的,。不会多过问什么。但是他也不会真的这么不把人命当回事。
蓝宁从学校失踪的时间,比我早了两天,从时间上来看,他确实应该比我早到。刚才,我们那么多人看着蓝宁在这里,而且这个廖仲客还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我也近距离的看过,怎么会错呢?
我沉重的呼吸着,让自己能思考起来。尸体不会走的!就算是水下的活死尸,那也是需要一定的条件才会动起来。这里没有足够的条件。他就这么消失,只有一个可能!
“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不是鬼,鬼不会藏一个死人。应该是活人,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别的活人。”
我看着手电筒光线下的廖仲客,他的五官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来。几秒钟之后他终于同意了我的说法,就看着他快步走向里面的房间,毫不客气的砸着几个房间的房门,喊着:“都出来都出来!清点人数!”
几分钟之后,人都出来了。不少人小声抱怨着,刚睡着就被叫起来了。不就是一具尸体不见了吗?反正是尸体,反正天亮了也要抬起丢掉的。
不过这些抱怨声,在一分钟之后,就都消失了。因为不知道是谁。小声的说了一句“刚子不见了!”
不见!在现在的背景下,不见几乎就等同于死亡。而我们都有可能是突然不见的那个。气氛一下沉了下来,没人说话。
我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说道:“回房间吧,都别睡了,彼此监督,一切等天亮在说。”
“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有人提出了质疑。我也是被问得有点不知所措。在以往的任务中,我说的话,一般杨毅和兰雪是不会反对的。而现在突然有人提出反对,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这估计就是廖擎极说的。集训的目的,就是选出下水的人,还有就是培养大家的默契吧。在水下,太多的未知了,我们需要彼此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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