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埋尸之地,如今早已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山花,在时光的流淌中,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十年后的某一天,B城,艳阳天。
“您是卢秀雅?”他把快递交给她签收的时候,忍不住抱怨,“您这住址可太偏、太难找啦,上面还没留电话……”
她站在门口,只穿着轻纱般的睡衣,酥胸半露,眼神妩媚:“是啊,很多送快递的帅哥都说难找呢。”
他看着她,咽了口唾沫,她意味深长地一笑:“帅哥,有女朋友吗?”
“没有。”
她笑得更暧昧了,又往他身旁靠了靠:“帅哥,一个人寂寞的时候,可以来找我玩,包您满意!”
“哦?真的吗?”他迟疑地垂下了头。
“哈哈,你还挺腼腆哟!”
“可我都没你的电话。”他嘟哝着。
“好说!”她转身进了屋,又马上出来,把一张名片递给他,“也可以提供上门服务哦,嘿嘿,不过要付路费的!”
他看着名片,嗅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香气,忽然颤声问:“小雅,你也……你叫小雅?”
“嗯,有什么好奇怪的,那是我的艺名。”她饱满的胸膛故意一挺,笑起来风情万种,“有空打电话啊,帅哥。”
“好……”
房门嘭地在他身后关上了。他轻蔑地把名片塞进口袋,沉思半晌,嘴角抽动了一下,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1 音乐老师
农历七月初七,阴雨绵绵。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据说这一天,天上的牛郎织女会在鹊桥相会,而地下的痴男怨女们,为了向他们感天动地的爱情致敬,也纷纷相约黄昏后,花前月下,耳鬓厮磨。大约是今年的织女流下了太多相思的眼泪,所以B城的雨也格外的大。
夜,华灯初上。一辆冒雨疾驰的电瓶三轮车,在泥泞的道路上溅起了串串水花,坐在后车厢的女人虽披着雨衣,但全身早已湿透了,她凄声抱怨着:“什么鬼天气,还坐这种破车来?”
骑车的李昂柔声说:“不好意思,再忍忍,就快到了。”
“快到你个头呀!”女人的忍耐似已到极限,“七夕这种好日子,在家上网多好呀,偏跟你来这种鬼地方!”
李昂没有理她,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先前的情景。一个多钟头前,他装作去她住处附近送快递,敲开了她的门,由于他戴着手套,所以没有在她家里留下任何指纹。叫小雅的女人还记得他,对他的到来感到微微惊讶,当他提出带她到他的住处过夜时,她有些犹疑,但他随后说出了一个令她难以拒绝的价格,她有些心动了,但依旧犹疑,他正想咬牙加价时,她提出先付钱再出门,他立刻答应了。小雅住在滨湖新区一带,离市中心尚有十几公里,人烟稀少,小区里也没有安装摄像头,他的电瓶车可以随意出入。
良久,电瓶车终于停在了鹿鸣居小区的16号楼下。夜已深,雨更大了,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夜空。
“这是哪里?”轰隆隆的响雷过后,小雅望着黑漆漆的楼道,忽然有些害怕。
“当然是我家,就住在三楼,咦?”李昂愤愤地说,“恐怕我们得摸黑上楼了,看来楼里的感应灯坏了。”
“太黑了……”小雅想用手机照明,李昂却伸手拦住她,牵着她的手,轻车熟路往上走。
小雅紧贴在他怀里:“我怕黑……”
“不要怕,已经上来了。”
很快走到三楼门口,李昂掏出钥匙,打开门,二人刚走进屋,忽听楼下响起了“嗒嗒”的脚步声,轻脆而响亮,显然是有人正踩着高跟鞋上楼。李昂心一紧,忙打开玄关灯,让小雅先坐下。他自己又匆忙带上房门,走了出来,屏气凝神,一边装作刚走上来的样子,摸索着钥匙开门,一边警惕地听着渐渐走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已近在咫尺,忽然又是一道闪电划过,随即一个小巧玲珑的黑影映入了李昂的眼帘。
“啊——”一声女孩子的尖叫响起,她手里的手电筒顺势照了过来,看到身披雨衣,鬼影般晃动的李昂时,着实吓了一跳。
“是你?”李昂认出了这个白皙俏丽、眼睛大大的长发女孩,
这个女孩子叫杨丽华,是一位毕业不久的音乐老师,刚搬来不久,就住在李昂对门。“是啊,”杨丽华拢了拢了头发,“李哥,好几天没看见你了,今天是不是带女朋友回来过七夕啊?”
“女朋友?不是。”李昂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道她刚才看见我带着那女人上楼了?他强作镇定道,“我正要开门,就撞见你也回来了,你怎么会这么问?”
“是这样啊?”杨丽华微微一笑,“我刚进楼道时,听见楼梯里有细微的脚步声,还有人低声讲话,接着就听见三楼方向传来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三楼除了我家,就是李哥家了,所以我猜是李哥带着朋友回家了。而且,今天正好是七夕,我就想当然地以为李哥把女朋友带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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