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告诉我,桥下没有水,人们听着两团火中传来的惨烈呼救声却无动于衷,我脱下自己的衣服,对着其中一个猛打。
这个被我打灭火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女人,痛苦倒地
另一个还在燃烧,我冲上去扑打,火苗沾染上我的衣裳也燃烧起来。
矮冬瓜也扑来帮我,扑打正在燃烧的火人。
接着有大人来帮忙,一个、二个、三个、最后是成堆的人围在火人身边扑打。
火熄灭了,火人也倒下了。
我的老爸,浑身就像焦炭,已经说出话来。
有人跑的去拨打了公用电话,等了好久好久,县城来的救护车才呜啊呜啊酷似老鸹子的叫声,一闪一闪红白蓝的车灯呼啸而来。
我一直蹲在老爸身边,不停的喊他他一动不动,就像我上次在梦境中看见的那个样子。
女人在大口大口喘息,哀叫呼痛中。
有人认得她。
她是那几个神秘人中唯一一个女性。
泼他们汽油的就是其中一个神学术士,他们崇信西方洋教。
救护车上下来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他们淡淡的瞄了我老爸一眼,就径直去救那名女神学术士去了。
我哭喊,嗓子都哭哑了,他们对我的哭喊置之不理。
我几乎是跪爬的去抓住一位看似和蔼的男性中年医生,求他去救救我老爸。
中年医生摇摇头说道:“孩子,节哀顺变,你爸爸已无回天之力了。”
不可能,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诡异,怎么可能?我老爸刚刚还在,也许这个被成焦炭的人不是我老爸。
我自顾的这样想着,慢吞吞的站起来,走向那些畏畏缩缩,在一旁窃窃私语的人们“你们看见我老爸了吗?他没事是吧!刚刚还撒纸钱呢。”
矮冬瓜一直默默无语跟随在我身边,看我神情恍惚,他哭得稀里哗啦用求的口吻对我说道:“好沐风,你要坚强,就像我”
“王八蛋,你凭什么给我说这些?我老爸还好好的在呢。”我挥手一拳砸在他那张肥嘟嘟的胖脸上,掉头就走。
我觉得老爸刚才一定是回家了,他不知道我跟随在后面的。
因为老爸提醒过我不能去送杨奶奶,我也是阴阳师。
虽然年龄但是我的确是阴阳师。
一副棺材,不能有两个阴阳师。
我没有听老爸的话,悄悄去了
果然是不吉利的,我害死了老爸。
转眼间,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陪伴我的只有黄三刀那条整天呜咽吠叫的狼狗,还有矮冬瓜。
“沐风,去找你那位道士爷爷吧!”矮冬瓜一直没有吭声,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忽然冒出一句话来。
矮冬瓜有从大人们口里得知,那几个神秘人,也遭遇不测,他们剩余两人本来是准备好来怖寒镇阿秀的坟堆看看,却没有想到遇到杨奶奶出殡,那名男性神学术士突然发狂,跟烧伤的这位女神学术士吵起来,然后取来摩托车里的汽油焚烧了我的老爸跟她。
我目视前方,一字一句道:“不,我要查出那个潜伏在暗处的恶鬼。”
第38章 阿秀的故事(五)
老爸那么大一个人,被烧得卷曲萎缩就像一个小孩子那么大一团。
因为这件事关系到蓄意谋杀因素,所以我未能把老爸的遗体领回家,而是被县城警方派人来拉走了。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要是我当时不要慌,第一时间辨明老爸的位置,那么他一定不会死。
每每想到这儿眼泪就像脱缰的野马奔腾而来。
我们家是单家独户的四合院,东西南北都有房子,现在孤零零的剩下我一个人,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也正是这个原因,潘叔叔发誓戒酒,拾叠起我们家那一亩三分地跟他家里的地都大包大揽的垦种下来。
矮冬瓜一直有疑问,阿秀的魂魄已经被张相师镇压在墓穴中,怎么可能还会出来作恶?不但报复杨家村的人,还报复曾经把她推到风口浪尖的几个假洋教士。
“这些不是阿秀做的。”我眼里充满仇恨,冷冷一瞥他狠狠的说道。
矮冬瓜被我吓人的样子,骇得不敢出声。
“你回吧!我没事。”天渐渐暗下来,怖寒镇的天也许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昏蒙蒙、阴暗暗的,就像我此刻的心情,无法提起精神头来。
矮冬瓜可怜巴巴的望了远处逐渐模糊的景色,侧头怯懦的看我一眼道:“不,老爸喊我陪你。”
我手一挥,大怒道:“滚,有多远滚多远。”然后蹭地起身进屋,砰、关了房门,任凭他在外面喊破喉咙我也不管。
屋外安静了,矮冬瓜也许走了。
我手枕头,仰望屋顶,纵横交错黑糊糊的梁柱,不时传来轻微蛀虫啃食木柱的嚓嚓声。
窗口一闪而过的身影,惊得我条件反射一屁股坐起来接着一把木头枪出现在窗口上,绿色的柳枝条,忽隐忽现在窗口暂露一角。
我靠,事到如今,矮冬瓜还有心情跟我玩捉迷藏?别说因为老爸的事,我没有心情,即使没有这件事,我们也是半大人了好吧!
“矮冬瓜你真无聊,你到底滚不滚?”
矮冬瓜应声从窗口站起来,胖嘟嘟的右边脸还有我挥拳打的印记他腆着脸偷偷看了一眼欠身满脸怒气的我嗫嚅许久,结结巴巴说道:“沐风,你就让我进来陪你吧!我回去还得挨老爸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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