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通向小镇中心。中心化整为零,跟蜘蛛网那样四下散开,又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老表唯一知道的其中一条是通向一座大城市,其他都不太清楚。
只是眼前我们走的这条路,却是通向乡村的。
有去过乡村的人都知道,多数都是机耕道,泥石路。乡村拖拉机多,咔咔地在路上吭哧爬动,拖拉机之后就是烂泥路,一脚踏实去啪嗒,稀泥飞溅,只差没有飞到脸上去了。
有不会走路的,走一路甩一裤腿,乃至臀部也是泥巴点点。不信,你看咱家老表就是这样的,来我们家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刚刚插秧从田坎起来呢!满裤腿都是泥巴。
国家扶贫政策好啊,要不然现在咱们怎么可能走得如此轻松?谈笑间,有车来,看那刺亮的车灯,估摸是一辆大家伙。
果然车轰隆隆的疾驶而来,那车灯从我们身上一掠而过,没有停下来的。老表可不管这些,我在他们俩的眼里是稀客,还是大老远请来的。所以不能太让我吃苦,非要拦住一辆车送我们到这条路的尽头才得行。
这条路的尽头,并不是老表的家。他们的家距离路的尽头还得徒步行走一个多小时才能到,我是不怕走路,特别是这种夜晚中徒步行走。
老表看我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还以为我有多矫情。
脾性耿直的他,把我的实话实说当成客气,他伸长手臂不管三七二十一拦停一辆车。待车子停下,定睛一看,是一辆货车。
货车好啊!可以多装人。就像现在,车厢里满满塞了十几号人。
我看这十几号人,一个个大腹便便,西装革履的,不同的是,他们都面无表情。
今天是怎么了?什么事都让我遇到!暗自奇怪中,我急忙制止老表继续跟司机讨价还价。
老表住口,我靠过去,亲自递给司机一支烟。问:“师傅这是送货?”
司机接过烟,苦笑一下道:“顺道,送他们一程。”然后看我旁边的老表又问道:“你们是一起的?”
老表急忙点头道:“是,他是我特意请回家来的师父。”听他们俩的对话,我才搞明白,司机是认识老表的。而且还是本村人,只是车上的人,他们都不认识,据说一起要去什么地方。
他们不认识,我知道,只是目前还不好点明。
老表跟司机一样困惑,为什么我们不能跟这些人挤在一起?我说天机不可泄露,明天自有分晓。
货车司机叫奎娃,临走时还客客气气的冲老表表嫂说抱歉的话。
看货车远去,老表追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笑而不语,都说了明天知道分晓,拒绝回答他们的好奇追问。
走不远,听见前面传来吵闹声。我们走过去看,现是之前的出租车司机,他说从那座大城市而来,是被眼前这两兄妹租用,车费给得倒是让他意外。可没想到的是更大的意外在等待他,这俩兄妹竟然把已经去世的母亲弄上车,还说她是睡着了。
老表冲我竖起大拇指,悄悄称赞一番。
在一旁听他们俩各持己见的争论,我们得知。这兄妹俩都是在外打工的,母亲也在他们俩的身边,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的事。可没想到的是,母亲突然一场重病住了医院。
在医院里输液的母亲却拒绝治疗,她说自己时日不多,想要落叶归根回到土生土长的老家。在兄妹俩看来,这是母亲病糊涂了,那是坚决不答应送母亲回家。
可是母亲不能回家,就拒绝用药,吃饭什么的。如此,兄妹俩只好答应送母亲回家。母亲在得知儿女答应送她回家时,精神振奋,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就在等待车子的时候,母亲说头晕。
哥哥只好把母亲背在背上,妹妹专门去寻找车子。
把车子找来,哥哥却感觉母亲不对,他几乎感觉不到母亲的呼吸,而且觉得她的体温在下降,身体在逐渐冰冷中。如此,兄妹俩不敢停留,假装说母亲睡着了,就把她扶送进车里。
那么司机又是怎么现车里有一个死人的呢?
司机说本来他是不知道的,可是在后来,他现车后面有三人,只有他们兄妹俩在说话,而中间哪一个始终没有出声。暗自奇怪的他,多了一个心眼,不但集中精神开车,还时不时地瞄后视镜。
终于,车子在路上颠簸一下,中间的老人头无力的耷拉歪倒在兄妹俩其中一个人身上。惊得他们俩同时惊叫一声,司机看事情不对,急忙停车,仔细检查,现死人。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司机要把死人拉出来丢在的路上。兄妹俩不答应,说老母亲希望回家,现在她刚刚走,身子还热乎的,想尽快把她送回去。
一个不让走,一个坚决要走,这一来二去的就吵起来了。
我轻咳一声,对兄妹俩说:“我是阴阳师,如果你们相信我,那么就把这事交给我。”
兄妹俩听我说自己是阴阳师,惊讶的同时,也惊喜不已,忙不失迭的点头,愿意让我帮忙。
我对司机说:“古来有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你做好事,成全这对孝子送母亲落叶归根,修来世结善缘,你相信我,这件事成功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司机半信半疑,挠挠头道:“都说我这车是送活人的,今儿个要是送了死人,岂不是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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