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是个什么样的人?”李锐谦继续出了一把顺子910JQK,随即又拿起速写本画了起来。
“他是个老派怀旧的人,喜欢古典家具,老式的大雨伞,立式落地钟,二八自行车,就连拐杖都是复古的木头拐杖。他嫌医院提供的铝质拐杖太丑,分量又轻不趁手,就让装修的木匠师傅定做了一副实木拐杖,上方下圆,打磨精细,还上了漂亮的木器漆,往他的古典家具上一靠,特别有老派经典的感觉。”贝都维看着李锐谦的笔下勾勒出了一个拄拐的高山,“画得很传神嘛。这儿,头发略少点儿。”
周正明扔出10JQKA盖过李锐谦,随后出了个Q,“那刘水爸妈为什么不同意马能能进他们家的门?”
“还用问吗?太漂亮了,怕儿子看不住呗。”丁涛出了A盖过李锐谦的老K。
李锐谦出了大怪无人应后出了个7,“你说四眼汪和高山刘水兄弟走得最近,他知道些什么吗?”
贝都维出了2压过丁涛的10,随即出了5夫鲁(注:上海话里管三个一样的牌加一对叫夫鲁),“听四眼汪说,刘水妈妈嫌弃马能能是外地人。”
“马能能是哪里人?”李锐谦出了2夫鲁,继续出一对10。
“不知道呢,好像是江苏哪里的。四眼汪一直是兄弟俩的忠实跟班,不过家丑不外扬,他能知道的也有限。四眼汪是刘水高中同桌,两个人一直关系都非常好,经常出入他们家,所以和高山也特别熟。他可是个心灵手巧的男人,不仅厨艺高超,听说也很擅长摆弄电子器件类的。他是高山剧社的音效音响师,每次演出的灯光投影、放音乐配音效都是他负责的。下次的音乐剧四眼汪在控制室的位置是很关键的。”
“个别势利眼的上海爸妈是有偏见的,这也挺常见。”丁涛出了一对2盖过李锐谦,接着哈哈一笑,“我要放大招了哦,小心别被我的牌亮瞎了眼哦。”他一把出掉14张牌,是从3到9的对子,出完在贝都维和周正明的惊叹声里得意地笑。
李锐谦丝毫不把丁涛的大招放在心上,随手扔了个小3炸弹,开始在纸上勾勒了个单薄的小人,突出了他一圈圈的近视眼镜和一双手指修长的手,“最后见到马能能的人是四眼汪和宋东东,那么在那之后有谁出入过楼房吗?”
贝都维出2盖过李锐谦的老K,回忆道,“刘水蜷坐在墙角,四眼汪在南窗前的操作台上忙碌。我站的位置面朝北窗,记得高山一直坐在桌边,和丁香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哄得她笑声不断。宋东东和林汶静先后进来厨房拿过食物,中间王恩泽进来上过一趟厕所,最后是霄威被丁香派来拿圣女果。”
“那么你能否确定,除了你所看见的这些,有没有其他人可能避开你的视线进出南花园?还有这些林汶静、王恩泽、杜霄威等人,是否从北院直接进出楼内,有没有可能借口进出而绕到南花园,他们有没有这个时间?”李锐谦又是出小怪,又是出A一对,完了又出大怪。
把丁涛给急的,“你们还有没有炸弹了?让他这么继续逃光牌啊?快上啊,兄弟们!”
贝都维摇摇头,“没有人去过南花园。”
丁涛出了J炸弹不让李锐谦出牌,“你们这么讨论,好像在排查嫌疑犯似的。”
周正明用2盖过丁涛的4不让李锐谦继续出牌,“就是说,你们在怀疑什么?有没有根据?”
“科学研究表明人的记忆力并不靠谱,健忘、分心、空白、错认、暗示、偏颇和纠缠是记忆的七宗罪。我只是想确认下贝都维有几宗罪而已。”李锐谦把手中仅剩的6炸弹出完,逃光了所有的牌,继续问贝都维,“那警方怎么说?”
丁涛哀嚎一声,把手中剩下的牌一扔,边洗牌边嘟囔,“靠,我一手这么好的牌都没有赢。”
“结案了,自杀。”贝都维的思绪又回到了草坪上的秋千架,“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想不出来?这样,把你所看见的一一描述给我听。”李锐谦根据贝都维的描述在纸上迅速画着,并不时给贝都维看,让他提出修改的地方。不一会儿,纸上呈现出了一个在秋千架上上吊的女子,轮廓线条勾勒得很清晰但面容模糊,草地上散落着手提包和小物件。
“这里,口红就掉落在这里。”贝都维指出画面中一点,李锐谦画了一支小小的口红上去,“不对,不是那样的,口红盖子是盖着的。”
“盖着的?你确定?”李锐谦停了笔抬起头来。
贝都维闭上眼睛回忆了下,很肯定的说,“对,盖子是盖着的。”
“都要去死了还有心情盖上口红盖子?”正在洗牌的丁涛嘟囔了句。
“对哦,这就是小贝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了,这算不算是疑点?”周正明问。
“恩……”贝都维沉吟。
“唔,一般来说,冲动决定自杀的人脑中只有死亡一个念头,顾不上其他,不太可能有耐心细致地盖上口红盖子。倘若是有周密准备的自杀,那么不仅仅是口红,死者的其他物品也该整理好,而不是散落一地。现场的这两个细节是互相矛盾的。”李锐谦分析完看了贝都维一眼,“还有什么地方困扰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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