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独轮车的两根手柄用力提起来掂了掂,感觉了一下重量,然后把绑在两根手柄上的肩带挂在脖子后面,头往后一仰,用斜方肌和两边的三角肌兜住肩带,紧接着腰部一使劲,叫声“起!”连车带货一百多斤重的独轮车便稳稳地上路了。
这一路只能我和老吕两人轮流着推回这车木柴,因为林浩和杨宇凡二人不会推独轮车。其实我也是最近才学会推这玩意儿,别看它看起来简简单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很难,特别是载上重物之后,非常难掌握平衡,路面稍微有些倾斜它便会往一边跑偏,而驾车的人往往就会下意识地往另一边使劲试图修正方向,但稍一用力车头便会马上摆过来往另一边跑偏,紧接着就会歪歪扭扭蛇形几步,最终彻底失去平衡一头栽倒。
后来我发现,推独轮车最重要的不是如何使劲,而是要学会放松,方向跑偏的时候不要试图去用力修正,而是稍微偏一偏自己的重心。等你学会放松之后,独轮车推起来更轻便的多,只要前面用把力,之后车子依着惯性往前走,这是独轮车相对两轮车的优势,多一个轮子便多一分摩擦便要多出一份气力,而且对于现在满目疮痍,遍地瓦砾、残骸的路面来说,独轮车比两轮车灵活太多了。
“小心爬尸!”经过那堆断壁残垣的时候,当先走在前面的老吕照例又警告了一句。我紧紧地盯着脚下那些建筑垃圾的缝隙,丝毫不敢大意。这就和高速路上那些“事故多发路段”的警示牌一样,如果不把这些警告放在心上,很可能就会付出血的代价。
“什么人!”前面的老吕突然一声暴喝,刷的一下从肩头卸下步枪指着旁边一堵断墙。
“别开枪!”随着声音从断墙后面绕出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这人一边点头哈腰的走出来,一边往后面招手,嘴上说着,“出来啊,快出来!”
随后,两个女人跟着他从断墙后面走了出来。
那中年男人脸上带着一种谄媚的笑,眼珠子不停地游移,不时在我们几人的身上、背包和小推车上转来转去,当他看到独轮车上装的满满的木头的时候,明显地怔了怔,脸上露出不可抑制的贪婪表情。
“站住,不要再过来了!”老吕扬了扬枪口喝道,我也把插在腰间的手枪拔出来对准他。这几个月来的经历告诉我们,绝对不要小看任何人,哪怕是你觉得毫无威胁的老人、小孩,都有可能在你丧失警惕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那人连忙收住脚步,把双手举过头顶,一咧嘴,露出一口歪七扭八的黄牙,点头哈腰地说:“朋友,要女人吗?”
我不禁瞄了一眼他身后的两个女人,两人都像这个时代所有人一样,消瘦和憔悴,只是脸上清洗的还比较干净,但皮肤同样粗糙黯淡,略微发黄,头发虽然肮脏结块,但好歹梳了梳,还算整齐地披在脑后。
两人都穿了不合时宜的低领连衣裙,努力用聚拢型胸罩挤出一点乳沟,但露出来的胸脯看起来干瘪松弛,上面隐约还有斑斑点点的黑泥污渍,像是肉铺上一直到中午都乏人问津的五花肉。
二人在男人后面怯怯地站着,双手紧紧垂在小腹下面,都低着头,眼睛往下瞄着地面,年纪小的那个看起来还在微微颤抖。
“你们放心!”那猥琐的男人见我们没什么反应,往身后一捞,把那年轻的姑娘抓到前面来,指着她嚷道,“我手下的姑娘都干净得很,没什么妇科病,而且出来前都用香皂洗过,香喷喷的,一点味道都没有!”说着他便伸手去撩那姑娘的裙摆,那姑娘起初两只手还是牢牢地抓着自己的裙子,但被猥琐男瞪了一眼,便畏畏缩缩的把手放了下来,只是把脸别向一边,就像去医院挂盐水的时候不敢看自己的手被针扎一样。
姑娘的裙摆被整个撩起来,里面没有穿内裤,整个下半身空空荡荡的一览无余。确实如猥琐男所说,姑娘的臀部应该是特意清洗过,因为只有那一圈是白白的,跟其他地方的肮脏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丛稀疏的黄黑色阴毛在白圈的中央微微抖动,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身体在颤抖。
“行了行了,我们没兴趣!”老吕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忍的神色说。
“这个在几个月前还是钱潮大学的大学生呢,校花!”猥琐男一点也不气馁,放下姑娘的裙摆,继续说,“对了,我知道了,朋友你喜欢成熟一点,风骚一点的,这个怎么样?”猥琐男又抓过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就像是卖牲口一样抓着她的下巴说,“这个怎么样?这个可是极品啊,以前还是电视台主持人呢,你们仔细看看,有印象吧?”
我仔细瞧了瞧,似乎确实是我们当地电视台一档准点新闻节目的主持人。这个女人显然比刚才那个要更适应这种情况,随着猥琐男的介绍,自己还笑了笑,勉强抛了几个算是媚眼的眼神给我们。
“怎么样朋友?你们四个一起上好了,完了给我这车木头就行……要不半车,半车也行……三分之一!不能再少了……姑娘们也得吃饭不是?”
“好了!”我实在看不下去,挥了挥手里的手枪说,“爷还得赶路呢,还不快滚!”
“好好好……”猥琐男举着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接着又说,“下次有需要再找我啊,朋友们都叫我武林门小牛郎,你们去鬼市那边打听打听,大家都认得我,我做生意光明正大,绝不给你玩仙人跳,姑娘们也都干净,你们下次来一定给安排个好的,包您满意!”说着,招呼了两个姑娘一声,向一旁的路上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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