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洁闻言大惊,捂着嘴又要开始哭哭啼啼,可张依玲却只是白了我一眼,拉着萧洁往冯伯做饭的地方去了。
我们一直干到了早晨七点,在大门里面堆了足足五六吨钢锭,直到他们用坦克撞也未必撞得开才停手。此时天上又落下雪来,铅云低垂,天色比昨晚更加昏暗,狂风也呜呜地吹起来。
这样的鬼天气,也许他们不会来吧?我暗自思忖,就算来,有这样的防御,要做到Maggie Q说的拖一段时间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我拍了拍摞成一人高的冰冷而坚硬的钢锭,冰凉的手感让我信心倍增。
“你们进去吃饭吧,今天是我轮岗,我在这守着就行!”大力整了整最上面的钢锭,便身子一缩,蜷进我们故意留下的观察孔附近的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去。
这时一阵狂风裹挟着雪粒子吹过来,我刚才搬东西出的那一身汗,被冷风一吹,顿时全身冰凉。我朝大力点点头,又向猴子等人挥挥手,几人一起往室内走去,我抬头看看厂房上面,三楼到六楼的窗户都黑洞洞地张着,不知道三毛躲在哪一扇窗户后面,我看过三毛打靶,想起他在警校时曾经拿过步枪射击比赛冠军,心里的把握又多了一分。
回到室内,冯伯的早饭已经快做好了,炉子上异香扑鼻,所有人都忍不住一抽一抽地闻,猴子更是嚷嚷着快开饭。
“再等等。”冯伯一边笑着说,一边从旁边筐里抓了两把小青菜扔进锅里,那青菜显然是陈姨刚从地里摘的,每条都有手指那么长,青翠欲滴,换作平时,陈姨是绝对舍不得采这么鲜嫩的青菜的,也不知道她是因为知道今天是危急时刻,还是因为昨天看到张依玲和萧洁二人这么馋青菜而专门为她们准备的。
“行了!”焖了一两分钟之后,冯伯喊一声掀开锅盖,一阵白白的蒸汽冒上来,等蒸汽散尽,锅里的食物显露出来,翠绿的青菜、微黑的腊狗肉、金黄的土豆、白色的米饭一层一层交叠在一起。
陈姨还是照例用玻璃便当盒盛了两大盒饭,让小凯西给楼上的三毛和门口的大力送去。可这时张依玲和萧洁却站出来拦住小凯西,一人一盒夺过便当盒,撂下一句:“让凯西先吃!”便分头往楼上和门外去了。
陈姨笑着朝二人竖了竖大拇指,又继续给大伙盛饭,每个人拿到饭都大口大口地猛嚼。冯伯这顿饭做得真是好吃,有点类似以前的煲仔饭,腊狗肉虽然油脂少了点,但有一股狗肉的异香,青菜因为被冰雪冻过,吃起来又甜又脆,米饭底部微焦,多了一股焦香味,土豆软糯,几种口感和香味在嘴里不断的交替,让人大呼过瘾。
“吃了这顿饭,就算死了也值了!”猴子边吃边嚷嚷。
“不吉利!”陈姨朝猴子的后脑勺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吃完饭,我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仍意犹未尽,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感受到腹部被食物胀满的感觉了,早已习惯清汤寡水的胃竟然一下子适应不了,开始往上面泛酸水,我连喝了几口水才把它压下去。
食物能让人产生安全感,一顿热饭,大家也都活泛起来,之前的紧张气氛得到很大的缓解,但是产生了一个副作用,就是所有人都吃得太饱,血液集中到胃部,都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今天应该不会来了吧?这么大的雪!”三土刚吃完饭,便又把他的两样宝贝抱在身上,此时正把头凑近窗口往外张望。
就像他说,今天的雪越下越大,我们院子里的各种蔬菜已经完全被厚厚的积雪压在下面,看不到一丁点绿色,狂风卷着鹅毛大雪在天地间肆意冲撞,带起一阵阵尖啸。
“但愿吧……”我也嘀咕着,看看周围的同伴,除了没什么战斗力的老人、女人和小孩,剩下的也都是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而且除了三毛,所有人在危机之前都没受过军事训练,虽然这段时间和感染者不断周旋,也打了几场硬仗,积累了一些战斗经验,但跟真正的职业军人比却是差得太远。还有,Maggie Q果真会如她所说的及时出现吗?她一个女人,就算身手不凡,但怎么能战胜一帮训练有素的男性军人呢?我暗自祈祷,但愿那些人像三土说的那样,因为这个坏天气而出不了门。
我这么患得患失的想了一会儿,又用力晃晃脑袋把这些负面情绪赶出去,无论如何,我们总不能寄希望于一些侥幸的因素,自助者才能获得天助。我又伸进裤兜摸了摸那颗阿修罗印,心想实在不行,我就把它交出去,毕竟保住大家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大家都把家伙准备好!”我朝众人沉声说道。大家都应了一声,叮叮咣咣地准备自己的装备。我拿起自己的三棱军刺,在手里掂了掂,原先那个简陋的竹筒手柄已经被猴子精心打造的白铁皮所取代,我又在手柄上缠了一圈麻绳,既吸汗又不打滑,抓起来非常趁手。我倒转军刺,把刺尖朝上,摸了摸打磨得雪亮的尖端,满意地点点头,把军刺插进刀鞘挂在腰间。我又拿出那把92式手枪,再次确定弹匣是满的,又抓了一大把黄澄澄的手枪子弹塞到羽绒衣前面的竖兜里。
老吕和大力也准备好了他们的三棱军刺;杨宇凡是一把冷钢武士刀,这是他自己省吃俭用在鬼市换的,外形非常酷炫;猴子用的是一柄BuckMaster184生存匕首;冯伯拎了一把猴子用厂里的钢材磨的大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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