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参与行动的另外一个国家呢?”
“美国。”
“很好。”她在椅子上坐下来,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佐伊?”
“你的名字。”
“我猜你已经知道了。”
她想了一下,黑色的眸子闪烁不定,然后她说:“你是加百列·艾隆,那个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外面解救了美国大使女儿的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解救伊丽莎白·霍顿的那两个人是伦敦警察厅SO19小组的组员。”
“那是为了掩护你的身份编造的故事。绑匪点名让你去交赎金。他们本来打算把你和伊丽莎白·霍顿一起干掉。没有人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有传言说你在伦敦北部某片农田里对恐怖活动小组的组长实施逼供,把他逼死了。”
“你真不能完全相信报纸上的东西,佐伊。”
“这是事实,没错。”她眯起两眼,“那么传言是真的吗,艾隆先生?你真的为了解救伊丽莎白·霍顿而把那名恐怖分子折磨死了吗?”
“如果我说是呢?”
“作为一名纯正的左翼新闻记者,我一定感到很震惊。”
“那如果你是伊丽莎白·霍顿呢?”
“我想我会希望你让那个浑蛋受尽万般折磨之后再结束他的痛苦。”她仔细地端详他,“你准备告诉我在那片农田里发生的事吗?”
“什么农田?”
佐伊皱起眉头。“这么说,你知道了我所有的秘密,而我却不能知道你任何事情。”
“我并不知道你所有的秘密。”
“真的吗?”她讥讽地说,“你还想知道我什么坏事?”
“此时此刻,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希望你能听一个故事。一个与一幅失窃的伦勃朗油画,一笔大屠杀劫掠赃款,一个名叫拉斐尔·布洛赫的阿根廷记者和一家位于德国马格德堡的叫作开普勒工业公司有关的故事。”加百列停顿了一下,补充道,“那是马丁·兰德斯曼秘密持有的一家公司。”
“听起来似乎能卖不少报纸。”她把目光瞟向格雷厄姆·西摩,“我猜这些也包括在《官方机密法》里面吧?”
西摩点点头。
“真可惜。”
佐伊看着加百列,让他把故事讲完。
莉娜·赫茨菲尔德的故事让佐伊动容,彼特·沃斯的痛苦让她着迷,拉斐尔·布洛赫与阿方索·拉米雷兹的死让她心碎。而马丁·兰德斯曼的一长串罪行让她惊恐。加百列可以看到她早些时候露出的怀疑神色已经变成了愤怒——加百列每揭露一条,她的怒火就蓄积一点。
“你是说马丁·兰德斯曼在向伊朗核项目提供关键物资?”
“我们是这么怀疑的,佐伊。”
“怀疑?”
“你应该知道,情报工作中很少有百分百确定的事情。不过,我们所了解到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知道马丁在通过伊朗国家政府资助建立的核走私网络向伊朗出售高端工业设备。我们知道他从中赚取了暴利。我们还知道他花了很大力气掩盖这件事。在伊朗正迅速地向核武器国家迈进的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忽略任何线索。我们必须查出马丁到底在向他们出售什么。”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所以我们需要你帮忙。”
“我?我对马丁的生意所知道的一切都写在刚才那篇被西摩先生否定了的报道里面。我还能做什么来帮你查清楚他到底在往伊朗输送什么呢?”
“你所能做的,远超出你的想象。”加百列说,“但是说这个之前,我需要再了解几件事情。”
“比如?”
“是怎么开始的,佐伊?你怎么会和马丁·兰德斯曼这种人扯上关系呢?”
她苦笑了一下。“或许你们以色列的社会习惯不一样,但是在英国,有一些东西我们仍然把它们视为隐私——当然,除非你是政客或者球星。”
“我可以向你保证,佐伊,我不想知道你们的亲密细节。”
“你想知道什么?”
“从简单的事情开始吧。”他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佐伊稍微想了一下。“那是两年前,在达沃斯。马丁刚刚做完年度演讲,他一直很兴奋。我从新闻室里发完报道之后,跑到望景台酒店。那里一如往常——众多电影明星和政客与世界首富们擦肩而过。各种鸡尾酒会和豪华酒店的吧台才是达沃斯真正的表演舞台。”
“马丁也在?”
她点了点头:“他和随从一起坐在角落里喝酒,身边围了一圈保镖。我点了一杯红酒,不知怎么的就开始和某个非洲财长聊起了减债的问题,谈话无聊得要命。十分钟后,我准备走人。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一个留着金色短发的男人,黑色西装,德国口音。他说自己叫乔纳斯·布鲁纳,说他的老板是马丁·兰德斯曼,然后说兰德斯曼先生想请我喝酒。当然,我答应了。几秒钟后,我就坐在兰德斯曼本人旁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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