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讨会结束后,她过来找我,说她是社区服务议员的秘书,想跟我做进一步讨论,改天如果“有机会”可以在她家碰面。原来她是单身熟女。她一个人住在农庄,给我开门时身穿紧身马裤,并希望在马厩做“那档事”。我一点也不在意她是否真的做过阳具切除术,反正做得很干净,还植入了一对活蹦乱跳的大奶子。只不过在距离马群只有两米的地方干一个号叫声有如战斗机的女人,实在是个怪异的体验,再加上那些马又用略感兴趣的眼神看着我们。事后我挑开夹在臀部之间的稻草,问她能不能借我一千克朗。我们持续碰面,直到我开始一天赚六千克朗为止。做爱的空档她跟我说当秘书不是只坐在桌前替议员写信,而是得应付实际的政治活动。虽然她现在只是个小喽啰,但实际推动政务的人是她,等到有一天某个重要人物看到这一点,那么就轮到她当议员了。从她有关市政厅的闲聊当中,我得知所有政客无论层级高低,要的就只有两样东西:权力和性。首要是权力,其次是性。在她耳边说“内阁部长”这几个字,同时用两根手指就可以让她潮吹,远远射到猪舍。我可不是说笑。这时对面那个畸形足男子,我在他脸上读到一些同样变态而又急切的渴望。
“滚开。”
“你老板是谁?我要找他。”
要我带他去见我们老大?这家伙不是疯了就是脑袋坏掉了。
“滚开啦。”
那家伙没让步,只是站在原地,从全天候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那是个装着白粉的密封袋,也许有半克吧。
“这是样本,拿回去给你们老大,价钱是一克八百克朗。注意剂量,这些要分成十份才行。后天这个时候我会再来。”
男子把密封袋交给我,转身一跛一跛离去。
通常我会把密封袋丢进附近的垃圾桶。这些来路不明的玩意我不可能自己拿出来卖,我必须维护自己的名声。但那个疯子眼中闪耀着某种光辉,仿佛他胸有成竹。因此那天工作结束,跟安德烈结完账后,我带着欧雷克和伊莲娜去了海洛因公园,询问有没有人愿意试货。过去我跟图图也做过这种事,城里来了新货,就去最多饥渴毒虫聚集的地方,只要是免费毒品他们都愿意尝试,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因此丢掉性命,因为死神早在他们身边徘徊了。
有四人自愿试货,但他们要求的代价是八份真正的海洛因。我说不行,只答应给他们三份,就把货发了下去。
“不够啦!”一个毒虫大叫,口气像是中风患者。我跟他说,如果他想吃甜点就闭嘴。
伊莲娜、欧雷克和我坐下来,看着他们在无数结痂之间寻找血管,用令人惊叹的熟练手法注射毒品。
“哦,天哪。”一个人呻吟道。
“啊……”另一人结结巴巴地说。
接着一切静止了,他们陷入完全的静默,仿佛火箭飞进太空后失去联络。但我已经知道结果。在他们进入神游状态前,我在他们眼中看见了狂喜。休斯敦,一切顺利。他们返回地球着陆时,天色已暗。这趟旅程持续了五个多小时,是一般海洛因旅程的两倍。试货小组达成一致意见:他们不曾有过这么棒的体验。他们还要更多,还要袋子里剩下的白粉,现在就要,然后摇摇晃晃跟在我们后面,有如迈克尔·杰克逊《颤栗》音乐录像带中的僵尸。我们爆出大笑,快跑离开。
半小时后,我坐在排练室的床垫上思索。毒虫通常会用零点二五克的市售海洛因来打一管,但刚才奥斯陆最具抗药性的毒虫只用了零点二五克那玩意,就嗨到像是初次尝毒一样!那家伙给我的货很纯,但那究竟是什么?它看起来,闻起来都像海洛因,稠度也像,但剂量这么少却可以带来五个小时的迷幻旅程。无论那是什么,我都知道自己坐在一座金矿上。一克八百克朗,可以稀释三倍,卖两千四百克朗。一天卖五十克,四万克朗就入袋,进入我的口袋,进入欧雷克和伊莲娜的口袋。
我向他们提出这个生意提案,说明我们可以赚进的数字。
他们面面相觑,反应不如我预期中热烈。
“可是迪拜……”欧雷克说。
我骗他们说,只要我们不对老头子耍花招,就没有危险。首先我们去跟他说我们不干了,就说我们遇见了耶稣之类的鬼话,过一阵子再低调地开始自己卖货。
他们又面面相觑。突然,我发现他们的关系出现了我之前没察觉到的进展。
“只不过……”欧雷克说,目光四处寻找地方聚焦,“伊莲娜跟我,我们……”
“你们怎样?”
欧雷克局促不安,蠕动得像只被钉住的虫子。最后他望向伊莲娜求救。
“欧雷克跟我决定住在一起,”伊莲娜说,“我们正在存钱,打算拿来当押金,去布勒区租个房子。我们打算工作到夏天,然后……”
“然后?”
“然后我们会把高中念完,”欧雷克说,“再去念大学。”
“念法律,”伊莲娜说,“欧雷克成绩很好。”她微微一笑。过去每当她觉得自己说了蠢话,总会露出这种笑容,但她平日里苍白的面颊这时却因喜悦而滚烫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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