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托,”最后他说,“我们做了什么好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开始放声大笑,笑得不可遏制。大戽斗13警察扭臀的动作超级酷,欧雷克被丝袜压扁的脸孔绝望万分,而嘴巴张得老大的图图,原来还是有脑子的。我纵声狂笑不已,直到脸上被狠狠掴了一巴掌,眼冒金星。
“正常点,不然就再赏你一巴掌。”班森揉着手心说。
“谢谢,”我认真地说,“来找白粉吧。”
“我们得先想办法处理这个被钻破头的家伙。”班森说。
“反正都已经太迟了,”我说,“现在他们会发现有人闯进来过。”
“只要先把图图搬到车上,再把门锁装回去,就不会有人发现。”欧雷克用快哭出来的尖锐声音哀叫道,“如果他们发现白粉不见了,只会以为是他带着货跑了。”
班森看着欧雷克,点了点头:“你有个聪明的同伴啊,菜鸟。快动手吧。”
“先拿白粉。”我说。
“先搬‘钻破头’。”班森说。
“白粉。”我又说一次。
“钻破头。”
“我打算今天晚上就要成为百万富翁,你这只戽斗鹈鹕。”
班森扬起一只手:“钻破头。”
“闭嘴!”欧雷克大声喊道,我们都朝他望去。
“警察出现之前如果图图还没被搬上车,我们就会同时失去白粉和自由。如果图图被搬上了车,白粉来不及拿,那我们只会损失金钱而已。就这么简单。”
班森转头看着我:“看来鲍里斯同意我的做法,菜鸟。两票对一票。”
“好吧,”我说,“你们搬尸体,我去找白粉。”
“错了,”班森说,“我们搬尸体,你把这里清理干净。”他指了指吧台墙边的水槽。
我拿桶盛水,欧雷克和班森各抓住图图的一只脚,朝门口拖去,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我在凯伦·麦克道戈的挑逗注视下,擦拭墙壁和地面的脑浆和血迹。我才刚擦拭完毕,开始要去寻找白粉,就听见面向E6公路开启的门外传来某种声音,我不断说服自己说那个声音是要前往别处,它越来越大声只是我的错觉而已。但那确实是警笛声。
我查看吧台、办公室和厕所。这是个格局简单的建筑物,没有二楼,没有地下室,没有太多地方可以藏匿二十公斤白粉。接着我的目光落在锁着挂锁的工具箱上,以前我没看过这个箱子。
欧雷克在门口大喊几句话。
“撬棒给我。”我喊了回去。
“我们得走了!他们快到了!”
“撬棒!”
“走了,古斯托!”
我知道就在里面,二千五百万克朗就在我眼前,就在这可恶的木箱里。我猛踹挂锁。
“我要开枪了,古斯托!”
我转头朝欧雷克望去,看见他拿着那把该死的敖德萨手枪指着我。我不认为他隔着十多米能射到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敢拿枪指着我……
“警察如果逮到你,我们也逃不掉!”他语带哭音喊道。
“快点!”
我又提脚猛踹挂锁。警笛声越来越大。关于警笛是这样的,它总是听起来比实际上还要近。
我听见上方墙壁传来犹如鞭击般的“啪”一声,朝门口望去,顿时全身血液都凉了。只见班森站在门口,手里握着的手枪正在冒烟。
“下一枪不会射偏。”他冷冷地说。
我又朝挂锁踢了一脚,然后跑开。
我们才翻越围栏,除下头上的丝袜,就看见警车头灯照向我们。我们冷静地往警车的方向走去。
警车从我们身旁高速驶过,在俱乐部前方转弯。
我们继续爬上山坡,来到班森停车的地方,坐上车子离去。车子经过俱乐部时,我转头看后座的欧雷克。蓝色光线扫过他因为流泪和被紧身丝袜勒而发红的脸。他看起来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失神地看着黑沉沉的窗外,仿佛准备受死。
我们都默然不语,直到班森把车停在辛桑区的一个巴士站前。
“你搞砸了,菜鸟。”他说。
“我又不知道他加装了锁。”我说。
“有个动作叫踩点,”班森说,“听起来耳熟吗?我们会发现一扇门开着,门锁被拆了下来。”
我知道他口中的“我们”是指警方。真是个怪咖。
“我拿了锁和几条铰链,”欧雷克吸了吸鼻涕,“现场看起来会像是图图听见警笛声以后没命地逃走了,来不及锁门。门上的螺丝孔可以解释成过去一年有人侵入所留下的,对不对?”
班森看着后视镜中的欧雷克,“多跟你的朋友学学,菜鸟。不对,还是不要了,奥斯陆不需要多一个聪明的小偷。”
“好吧,”我说,“不过这辆车的后备厢塞着一具尸体,停在巴士站的双黄线上应该也不是什么聪明之举吧?”
“我同意,”班森说,“滚下车去。”
“那具尸体……”
“我会把钻破头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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